电梯的门慢慢合上,黎宁看着时桉的脸缓缓消失,惊觉自己回到了在公司大堂的节点,想起闭上眼的那一刻时桉惊诧又恐慌的神情,她在心里轻轻的说声抱歉。 这张底牌,她不得不用。 按照上一次的轨迹,她视线向外一扫,意料之内的看到了周寒的身影,她这次没有再让人去外面查看,自己已经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万事都需要小心。 她观察四周,周寒明明在外面,他是怎么绕过大堂的大门出现在她身边的是卫生间,一楼的卫生间外有个窗户,他是从卫生间的窗户翻进来的! 黎宁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叫着那几个听从时桉命令的人一起走了过去。 她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抬脚走进了男厕,不用她说出口,她身边的几个人看到周寒后就冲上去把正在翻窗的他按在了地上。 黎宁径直走上前给了周寒两个巴掌才解气,她没有留力道,周寒的脸迅速浮起指印,他挣了挣身体,可他哪里抵得过五个壮汉。 黎宁拿起手机给时桉打了个电话,叫了一个人上天台把安子带下来,剩下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将卫生间的门关上,挂上了正在维修的牌子,剩下的三个按着周寒,确保他不会伤到黎宁。 黎宁在他身上搜出来了两把刀,她把这两把刀扔进了垃圾桶里,看向周寒:“我已经报警了。” 周寒瞳孔紧缩:“你” 他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夭折了,他们虽然没有五年前那件事的证据,但现在完全可以按照绑架案论处。 黎宁看着周寒的样子,突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她身上还带着一把裁纸刀,她拿着这把刀凑近了周寒的脖颈:“走吧,和我去天台。” 周寒算的很好,上一次他挑的电梯是一个直达顶楼的电梯,顶楼是一个游戏公司,基本上中午才有人去上班,因此就算是上班时间也几乎没有人乘坐,这正好方便了黎宁。 她像上一次周寒挟持着她的样子带他上了电梯,周寒的人都要碎了,他怎么觉得黎宁像是有读心术,为什么每一步的计划她都知道。 黎宁冷冷的看着周寒,盯着电梯正在上升的数字,他的双手被绕至背后绑了起来,待电梯打开后黎宁就让人把周寒拽向了天台的边缘。 周寒觉得黎宁既然报警了,就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可当他被按在天台边缘的时候他终于慌乱了:“黎宁,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他看向不远处的时桉:“你,你他妈的管好你的女人。” 安子已经醒了——被时桉掐的,他下手力道很重,所以安子是被活生生的疼醒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些头晕,正坐在原地缓神。 时桉看向周寒,他嘴角的疤痕让他想到五年前看到的人,这两张脸完全重合了起来。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黎宁,确认了她完好无损后启唇对着周寒道:“好久不见。” 周寒不想和时桉叙旧,他有些恐高,此时有些手脚发软,但他强撑着让自己保持腿部的力量,他的声音颤抖:“放开我放开我” 黎宁给了时桉一个眼神,让他放心,之后开口道:“放开你?不行。” 周寒咽了下口水:“你想怎么样?” 黎宁勾了勾唇:“五年前,你联合展倩设计我的父母死亡,又将挪用公款的罪名套在他的身上,我想怎么样?我想为父母报仇而已,一报还一报罢了。” 周寒摇头,他还在否认:“你的父母是山体滑坡,与我无关。。” 他垂下头,不让黎宁看到他的神色,黎宁也不在意,她回忆着叶文进的话:“不是你?当初引导我妈妈去考察的难道不是你吗?别否认了,这些展倩都和我说了。” 周寒猛的抬起头,他不久前确实是和展倩争吵了一次——是展倩单方面的争吵,他不知道时桉会查到自己头上,更不知道展倩这个没有脑子的竟然什么都说。 他摇了摇头:“不,不是的,都是展倩那个女人,她拿了大部分的钱,我只是只是动了动脑子而已。” 说的倒是好听,他把一个幕后主使的身份说成了是动动脑子? 黎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桉的事呢?也是动动脑子吗?” 周寒和展倩因为那次吵架的原因,之后再也没有交流,他只知道展倩说过要鱼死网破,不知道她连自己都拖下了水。 黎宁在诈他,不过效果不错,周寒现在脑子里几乎都是对死亡的惧怕,没有空间再细想其他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你们怎么不去找展倩?去找她,那些赃款都在她的手里,我只留下了足够生活的钱而已。” 他试图和黎宁讲道理:“当初我也是引导黎总夫人去考察,但最终的决定权不是在他们手里吗?是他们自己去的,他们确实是死于山体滑坡,是天灾啊,不是人为,为什么要怪在我头上。” 周寒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向下看,他声音颤抖:“别这么对我,求你了,我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 黎宁想到了什么求? 她咧开嘴笑:“好啊,你跪下求我。” 周寒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黎宁能消气,怎么都行。 看着周寒这副样子,黎宁嘲讽的笑了一下:“你欠的可不只是我。” 周寒懂了,他小心翼翼的调转了个方向,因为双手被绑住的原因,他不太好掌握平衡,又怕自己掉下天台,这番动作让他出了一头的汗,他跪向时桉那边:“对不起,对不起,当初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 他狼狈的磕着头,鼻梁上的眼睛掉在了地上。 时桉看着他嘴角的疤痕觉得无比刺眼,他沉默的看着周寒对自己磕头,心里无一丝波澜。 就算他现在死在这,也弥补不了自己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