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起了床。 昨晚,失眠。 这是青春期都会经历的事情,那种见了心跳加速,不见又辗转反侧的感觉。 “小蝶,起床了。” 我敲了敲小蝶卧室的门喊道,里面却没有反应。 打开门一看,哪还有她的踪影? 这小妮子,去哪儿了呢? 也没多想,我拿起牙刷毛巾去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后,我便来到了正厅。 熊爷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喝茶,见我出现,他招呼道:“醒啦?咋不多睡会呢?” “六点半起床,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我微笑着问道:“熊爷,看见小蝶了吗?” “哦。她一大早就和小玲出门去了,女孩子嘛,让她们自己玩去。走,跟我出去一趟!”熊爷起身,对外面吼道:“小鸡,赶紧的!” “来了来了。”小鸡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急匆匆地跑出来,看样子,估计也是刚起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我们三个上了车,小鸡当司机,我和熊爷坐后面聊天。 我不得不感叹熊爷的实力,那个时候的一辆桑塔纳可是能在谷城换四套房的! 一路上,熊爷给我说了不少事情,我总结了几个重点。 第一:同兴街一共有五家茶馆,名义上是茶馆,实际上就是赌场。其中四家都归熊爷,另外一家被一个叫梅姨的女人掌控。 第二:小鸡是熊爷的贴身管家加司机,也是熊爷最信任的人。 第三:除了我上次见熊爷的那家茶馆由他自己经营以外,另外三家则是由他三名得力手下各自看管。 每到月底,手下的人会主动拿着账本上交钱财,再由熊爷分配利润。 而今天,我要做的就是去认识各个茶馆的负责人,行话也叫做场头。 而熊爷做为老大,他的茶馆则称为龙头场,熊爷,便是龙头! 熊爷叮嘱几句后,小鸡便带着我去拜码头。 “我先带你去最近的一家。” 小鸡指着离龙头场大概一百米的左前方说道:“那里的场头名叫薛洋贵,人称贵哥,是熊爷的远房侄子。 这贵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可一旦狠起来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所以道上的兄弟背地里称呼他为笑面魔。 对了,有些规矩你必须得懂,比如进去时一定先踏右脚,因为,兄弟之间,不可以出左脚。懂这意思吧?还有。。。” 我连连点头,认真听着小鸡的话。 转眼间便到了茶馆,和熊爷的龙头场一样,这里依然没有招牌。 小鸡轻车熟路地把我带向二楼,这短短几步路,就有十来个人跟他打着招呼。 “鸡哥来了?” 刚到二楼,一名看起来有几分俊俏的男人立马起身笑脸相迎。 而我的目光,则是被地上一个被打的鼻青眼肿的人吸引着。 “贵哥。” 鸡哥乐呵呵地抱拳回了礼,指着我介绍道:“这就是熊爷新收的娃,特地前来拜拜码头。” “是吗?我看看,嗯。。。生得倒是精干。” 上一秒还一脸笑相的贵哥,下一秒立马就变了脸,指着地上的人对身后的小弟怒斥道:“没看到来贵客了吗?还不赶紧带出去!” 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场面,这些话,都是给我看,给我听的。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以后要注意大小,别以为待在熊爷身边就能目中无人。 对于这些过场,我倒没有在意。 随后便按照鸡哥对我说的,掏出两支香烟点燃,一根摆桌上,一根摆地上。 这叫先敬天,再敬地。 做完这一切后,我端起桌上的茶杯,然后回到贵哥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兄长在上,以后有用得着杨馒头的地方,请哥哥尽管吩咐!兄长之事便是馒头的事,兄长的敌人就是馒头愿意以命相博的人!” 一句话,我既介绍了自己,又表明了对贵哥的尊敬。 “好说好说。兄弟赶紧起来。” 贵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随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来:“以后咱都是自家兄弟,兄弟有需求,当哥哥的也一定在所不辞!” 接过红包,我深深鞠了一躬后便转身离去。 这也是规矩,拜完码头立马走,否则会引起猜疑。 “表现得不错!” 出门后的鸡哥立马夸奖道:“接下来是第二家,场头叫何子强,此人极度好色,连场子里端茶送水的都是年轻女孩子。所以,又名色魔强。这人倒比较简单,除了色还是色。” 色魔强这里倒算平稳度过,这家伙如同鸡哥说的一样,为人比较简单,拜过码头后,不仅给了我红包,还拉着我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说什么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了,在道上如果还是童子鸡会被别人笑话死。 我实在受不了他,赶紧逃了出去,想尽快拜完最后一家好了结事情。 “馒头,有几句话我必须告诉你。”即将到最后一家茶馆时,鸡哥的语气突然有些凝重。 “鸡哥,你说。” “第三家的场头叫罗严,他比较特殊,是被熊爷救回来的。 为人暴戾成性,动不动就是剁手跺脚,除了熊爷的话,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好使。 为此,他这家场也是生意最差的,除了熊爷特别安排过去的,几乎没人敢去他那里。 由于人见人怕,道上就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做阎罗。小子,你可得注点意,千万别惹怒了他。” 鸡哥说完,便向茶馆走去,我没有多想什么,紧紧跟了上去。 熊爷叫我来,自然有他的道理和分寸。 依然是二楼。 不过跟贵哥色魔强他们那里的热闹非凡不同,这层楼和楼下的生意一样冷冷清清。 只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坐在阴暗处,显得极其阴森。 即便是鸡哥介绍了我之后,那人依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没办法,我把该走的流程走完就行。 你想高冷,我不碍着你。 刚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进行第一步时。 那人却突然开口道:“不用走这些毫无意义的流程,小鸡,你带他走吧。告诉熊爷,他的意思,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