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有心想甩手就走，但他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软，再加上酿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愧疚感轰的砸上来，只能强忍着羞耻，慢吞吞地蹭上前。</p>
“别再动手动脚。”楚召淮指了指袖子上擦的几根金针，警告姬恂，“否则我可真把你扎不举了。”</p>
姬恂面上没有丝毫反应，仍在看他。</p>
这个样子比方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好多了。</p>
楚召淮松了口气，抖着手将床幔扯下来。</p>
姬恂寝房并不像暖阁那般装饰得好似春日暖阳，床幔床榻皆是暗沉之色，两道绣着暗纹的床幔缓缓落下，将外头的烛火层层遮掩住。</p>
偌大床榻极其昏暗，楚召淮羞耻稍减，又咳了几声，慢吞吞挪到姬恂身边。</p>
姬恂垂着头，还在盯着他。</p>
楚召淮试探着伸手，还未碰到又吓得往回一缩，察觉到那道视线似乎落在自己爪子上，近乎恼羞成怒地道：“闭眼！”</p>
姬恂倒是听话，竟真的阖上眼。</p>
楚召淮闭着眼鼓足勇气，终于伸手从衣摆探了进去。</p>
刹那间，楚召淮面容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p>
救命。</p>
这要是举一晚上消不下来，八成往后真的要不举了。</p>
楚召淮垂着头满脸通红，恨不得将自己敲晕才好。</p>
算了，医者仁心，自己造得孽咬着牙也得承担。</p>
寝房外，殷重山竖着耳朵贴在门上听，眉头始终紧皱着。</p>
周患坐在台阶上没心没肺地赏月，瞧见殷重山一会一个动作，像是上蹿下跳的猴子，忍不住疑惑道：“你听什么呢？”</p>
“王爷犯病，若失去控制伤了王妃，明日你我都得安个渎职罪罚半年俸禄。”殷重山蹙眉道，“里头又没有暗卫，我得听着，若是有动静好冲进去及时保护王爷王妃。”</p>
周患“哦”了声，也跟着凑上前去听。</p>
两人耳力分比寻常，仔细听了半天终于听到有人说话。</p>
王妃似乎在骂人。</p>
“……你是不是睁眼了？再装？还装？我都瞧见了。”</p>
“没有。”</p>
“睁着眼说瞎话……我手疼，你是不是已不举了？为何没动静？”</p>
“没睁眼。”</p>
“……”</p>
殷重山和周患面面相觑。</p>
这……在说什么呢？</p>
楚召淮卖力了半个时辰，姬恂却没有丝毫反应。</p>
本来觉得这厮在装傻，可时间越久楚召淮越担心是不是药效的问题真将他毒坏了。</p>
楚召淮手腕酸疼，掌心都红了，他哆嗦着手探了探脉，体内火毒仍在冲撞经脉，且随时都能爆体而出。</p>
楚召淮彻底慌了，忙掀开床幔：“来人！重山！”</p>
殷重山一脚踹开门，飞快冲来：“王妃有何吩咐？！”</p>
楚召淮：“找……”</p>
只说了一个字，楚召淮话音戛然而止，欲言又止半晌，险些将自己憋死。</p>
找谁？</p>
璟王一无姬妾，二无男宠，满府只有王妃一人。</p>
再说姬恂这情况，若真寻陌生人恐怕也会被他掐死。</p>
更何况……</p>
楚召淮稍稍想了想姬恂同旁人同床共枕，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难受得要命。</p>
殷重山满脸肃然等吩咐。</p>
楚召淮和殷重山大眼瞪小眼半天，突然一甩床幔，闷闷的声音从里传来：“没事了。”</p>
殷重山：“？”</p>
怎么和王爷一个毛病？</p>
烛火倒映，隐约瞧见床幔里楚召淮单薄的身影，他深深吸了口气，好似电光石火间做好决定。</p>
“出去吧，让人别靠近寝房。”</p>
殷重山不明所以，但还是领命退下。</p>
楚召淮让殷重山离开，呆愣半晌，突然懊恼地将脸往床榻间一埋，跪趴着狠狠蹬了蹬腿，将锦被蹬出一道道褶皱，恨不得死了得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