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小前感觉气氛不太对。</p>
进了二道院，二娘在院子里哄孩子，看到小前嘲讽道，“哟，少爷回来了，补药开好了？还不快把那几盆尿布洗出来，快没得用了，尿到褥子上你活儿可就更多了。”</p>
小前放下药赶紧过去打水洗几盆衣裳与破布片。</p>
孩子多了，羊奶也不大够，只能兑水喝。</p>
他抬头看了看没看到羊。</p>
大姐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浮出个冷笑。</p>
……</p>
前院飘着香气，似乎早就开始煮饭了。</p>
天色渐深，小前腰和手臂都酸疼起来，这天的衣裳格外多，除了孩子的，还有女子的衣衫。</p>
他手上钻心地疼，每日里洗衣，手指上的皮都破了口子，裂得很深。</p>
他把东西晾好，去清扫羊圈，“姐姐，羊牵到哪了？”他扬声问。</p>
二娘阴阳怪气地回答，“你扫你的，别的不用多问。”</p>
到了傍晚，外头响起一声呼唤，“开饭了——”</p>
小前走出二道门，外院支着大锅，热气腾腾，站着的人只有所有派来的看护人，那些婴儿的母亲一个不见。</p>
他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在他身上。</p>
他的眼睛扫视着整个院子，在角落的一堆垃圾中，隐约看到一块白。</p>
他跑过去，扒开上面那层垃圾，下面是羊的皮毛，和四个小小的蹄尖。</p>
他懵了，回头闷闷问，“羊都死了，婴儿怎么喂？”</p>
二娘走过来，撇嘴一笑，“小孩子家喝这么金贵的奶干嘛，喝些米汤面汤一样能活。”</p>
他冲到锅前，里头炖着满满一锅肉——他亲手牵回来的羊，照顾了这么久的羊，变成一锅肉汤。</p>
羊头在沸腾的锅中上下浮沉，眼睛睁着，死不瞑目。</p>
“快吃吧，吃饱点，今天晚上，有人要个女婴你去送。”</p>
平日大家最喜欢这一天，能改善伙食，能分得银子，还能喝二两小酒。</p>
而这一天，整个院子谁也不说话，端着碗，各自蹲在墙根，自己吃自己的。</p>
麻子哥买回的菜全部都没动用。</p>
小前心中很恐惧，他感觉到大家在针对他，却不知为什么，更不知该怎么办。</p>
他端起碗小心翼翼走到二娘身边蹲下，轻声问，“姐姐，晚上我一个人去送孩子？”</p>
“我同你一起去。”二娘用奇怪的眼光瞧着小前。</p>
“小前，你家真的很穷吗？”</p>
小前点点头，二娘嗤笑一声，莫名其妙“哦”了一声。</p>
她的目光像条蛇，小前被看得不舒服，不知她为什么打开始就不待见自己，端起碗走开了。</p>
麻子笑嘻嘻走过来，扬声问，“怎么样小前，羊肉嫩不嫩，这可是你亲手养的羊，好吃吗？”</p>
他的话引得大家哄笑起来。</p>
麻子顺势蹲下来快速小声说了句，“你快逃跑吧。”</p>
他在哄堂大笑中只说这一句，就离开了，并没人注意到这一切。</p>
小前更加慌张，胡子叔叫小前吃过饭后到自己房间。</p>
一切喧嚣归于平静后，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去，胡子像盯上猎物般一刻不放开小前。</p>
“到我房间。”他说。</p>
“大哥，我服过药再来可以吗？”小前希望他能借着这点时间想出办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