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小伙伴,这是341章,先看340,发布后调换不过来了。下章340,报歉啊。) 燕翎一直在等教训妹妹的机会。 终于等到机会,那天,她把药包给嬷嬷,叫她煮成浓汁,一大包药只煮出一小碗。 嬷嬷问她是什么药,她说,“你少管”。 她拿上钓杆出门,临走交待丫头,“烧上够洗澡用的热水。” 花园中无人,金家有午休的习惯。 妹妹一人无聊在房内玩耍,小娘睡得很熟。 燕翎拿着钓杆把妹妹引到池边,将她推进水里。 那水只到肩膀,淹不死人。 燕翎抱臂冷眼站在岸边,每到妹妹快爬上来时,便踢她下去。 或踩着妹妹肩膀不让上岸。 大中午,连佣人都在睡觉,偌大的院子,只留了值班的一两人。 等佣人听到哭声跑过来,妹妹已在冷水中泡了一刻钟。 燕翎一见人来,假装跪在水边伸手去拉妹妹,手一松自己也掉入水中。 佣人先把妹妹抱出水,将干衣服裹在妹妹身上。 小女孩冻得直发抖,佣人又将燕翎拉上岸。 小娘赶来,儿一声肉一声哭得惨。 惊动了父亲和母亲。 两个孩子都落了水,也不再过多责备,各自带孩子回房。 燕翎裹着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妹妹嘴唇发紫,闭着眼,脑袋耷在佣人肩头。 燕翎十分满意,回房就叫人将烧好的热水端来,跳入浴汤中,不停加热水,又在水盆里放了许多生姜。 又吩咐嬷嬷煮了姜汤她喝下一大碗。 直泡到全身出汗,赤身出浴也不冷,方才出来。 出来后马不停蹄拿浓缩的药汁去小娘院中。 她知道小娘不会让她见妹妹,翻院入院。 溜到厨房里,把正煎的药里加入自己那碗药汁。复溜出院去。 不多时便听佣人来喊父亲,说二小姐不但高烧,还腹疼难忍。 由于加入的是药汁,没有任何渣子,无从查起。 大夫只道是宫体受寒。 之后,父亲到小娘院中更勤了,为安慰她们母女俩,父亲请遍名医,翻新宅院。 母亲脸色一日比一日晦暗。 燕翎仰着明艳的小脸安慰母亲,“娘,您的好日子在后头,一个主母与贱妾呕气,依女儿看,您犯不上。” “你还小,哪里懂……” “呵。”燕翎从鼻孔发出不屑的冷笑,“不过一个头脑不清的男人的爱。有什么争的。娘瞧着女儿给你出气。” 她母亲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夫君身上,平日并不怎么注意女儿。 此时突然发现女儿说话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中闪着冷酷的光。 金燕翎自然还不够畅意。 她更厌恶的,其实是父亲。 小娘的猖狂不正是父亲纵容出来的么? 母亲的长夜不眠,过早呈现了老态,暗自伤神久了,身子也大不如从前。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的好父亲。 恰在那时,她与母亲一同进宫遇到了李琮。 她当时便动了心思。 李琮比寻常世家子地位不知尊贵到哪去了。 年纪只比她大一岁。 男孩子那个岁数还懵懵懂懂,她引着李琮在御花园中疯跑。 她约他玩射箭、爬树、打猎…… 有别的孩子一起,就带他们玩躲猫猫—— 她和李琮躲在一起,她抱他,吻他的唇。 自那时起,李琮才对女子有了兴趣。 两人一起探索身体的秘密。 在废弃的逢春阁,她引着他,体会男女之趣。 所以李琮对逢春阁有着特别的回忆。 李琮自以为爱燕翎爱得发了疯。 几日不见,急得到处寻事。 初尝人事的男孩子,等不及,便寻母亲宫里的小宫女出火。 打那时,他逐解风月,燕翎可谓他的领路人。 可惜,两人好了没多久,不知为何,燕翎不再进宫了。 他偷偷打听,说燕翎许给了国公府。 李琮难过好一段时间。 他那时还小,以为皇子满十七才允许准备婚事。 其实,看上的姑娘是提前说下来,先有婚约,皇家男子到十七便可成亲。 他忘不了她。 在如血的残阳下,燕翎背对着他,让他揽着她的细腰。 两人凭风而立,远远能望到九洲池鱼鳞般闪耀的细波。 能看到风从树梢吹过,带着美妙哨音。 美到极致的景色里,他在她引领下也快乐到极致。 李琮最爱的女人只有金燕翎。 只是开始的太早了些。 命运的驱使,燕翎许给了徐忠。 对他父亲那时的官位来说,已是高攀。 备嫁妆时,燕翎私下找到父亲,单刀直入,“爹爹将来的依靠只有女儿一个,您忘了妹妹吧。她嫁不到高门大户的。” “不信你找大夫为妹妹看看身子,我听小娘那边的嬷嬷说妹妹一直服补药,她才多大就开始进补?嬷嬷说妹妹怕是不能生育。” 看着父亲苍白的脸,燕翎又道,“你把她嫁到谁家,哪怕只做妾她那么蠢也做不好。” “燕翎把母亲交给父亲,请父亲不使母亲受一丝委屈。您知道女儿指的是什么。” 此时金燕翎不再害怕父亲,她已经是国公府没过门的媳妇。 她是徐金氏! 父亲就算知道妹妹是她搞废的,他敢处置她? 父亲苦笑一声,家中请了那么多大夫,他早知道小女儿不能生育了。 只得答应把准备给妹妹的东西都给她。 那天,小娘闹了一夜,头一次被父亲打了两巴掌。 消息报到大房那儿,女儿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燕翎娘方明白前头女儿的话并不是空口白牙不值钱的安慰。 燕翎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国公府。 坐在花轿中,她揭起红盖头时,想到了李琮。 想到逢春阁的风和晚霞。 想到李琮的温柔和耐心、满满的爱意 想到皇宫的琼楼玉宇…… 比起来,到底还是皇宫更气派些。 很遗憾,她没来及与李琮告别。 她放下盖头,安生坐在轿中,等着当国公府的主母。 一眨眼,她去了军营,一直遭受徐忠强暴,产下私生子,陷害徐忠不成,回了京城,徐忠被下大牢…… 她在老夫人面前低眉顺眼,心中却一刻没忘了夫君是怎么待她的。 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她回过神,笑着对皇贵太妃道,“妾身与琮哥哥可算青梅竹马,可惜造化弄人,我们没有缘分。” “我只是希望云之好好待他。” “听说久卧床的病人,需要每日按摩双腿,可以使腿部减缓萎缩的速度。” “我再使人找好大夫。” “燕翎所做一切,只为故人能过得好。” 皇贵太妃擦擦眼睛,“你呀,就是个重情的孩子。你夫君还在大牢,你打算怎么办?” 燕翎少气无力,红着眼圈儿,“公公说等皇上旨意,不肯私下找人。我想给夫君送些衣物,可惜不知怎么才可进入大牢。” 皇贵太妃叹息着,“你果真有情有义,我给你写个手条,你只管拿去给大理寺少卿,他不能不买我个面子。” 皇太后被禁足,皇贵太妃占着皇上养母之名,后宫册宝暂由皇贵太妃执掌。 待皇后学了后宫诸事,再掌册宝。 她写了手谕,用了印。 将条子交给燕翎,眼瞧着她楚楚可怜的背影消失在紫兰殿门外。 ………… 宫变发生三天,曹峥才回了宫。 他在荒山野岭里踩了捕兽夹,脚踝夹折,疼得死去活来。 折个木棍咬在口中,强行掰开兽夹。 中间一失手又被复夹一次,疼得他咬断了那根不够粗的木棍。 最终才弄开了夹子。 马匹跑得无影无踪,他爬着回到小路,又当心躲着乱兵。 这么爬了三天,成了个泥人儿才回了京。 那时京畿布防换了人,徐忠关入大牢。 守城的卫兵看了他腰牌,才知道这狼狈不堪的男人是—— 金骑兵兼领侍卫内大臣,御前带刀行走。 赶紧着人送他回兵营。 同营士兵灌他几口烈酒,拿了许多肉给他补充体力。 这才拿了布卷起来给他咬上,军中汉子大凡接骨都是这个待遇。 接断骨受了好大的罪,军医常年给糙汉们治伤,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只管下重手接骨扎了绷带,把个曹峥几乎疼晕过去。 疼痛和缓下来,曹峥回忆他所经历的一切,只觉得怪异。 赤布袭击他们一行人的行动就两个字“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