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庆恢复的很快,已经恢复了七成功力。 这恢复速度连詹眉都惊讶。 而后,詹眉的惊讶神色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和幸福。 詹眉笑道:“我从未见过中了碧血丹青毒能恢复这么快的人。” 欧阳庆道:“你的解药功效好。” 詹眉开心地提起木桶,便要去河边提水。 就在她刚提起木桶时,两枚银针嗖地飞向了她。 詹眉大惊,后仰上身躲过银针。 在她起身时,四名黑衣人持剑而来。 欧阳庆虽在房内,也已感受到了门外的冲天杀气。他提剑冲出了房门。 四名黑衣人看着欧阳庆和詹眉,却不急着动手。 一名黑衣人道:“我们今日是来清理叛徒的,还望欧阳少侠别管我们暗河的事情。” 欧阳庆站在詹眉身前一动不动,也不回话。 另一黑衣人道:“你中了碧血丹青毒,功力并未恢复。” 欧阳庆举起了剑,冷冷道:“杀你们也足够了。” 没人再说话。 六人静静对峙着。 风也停了下来。 树上一片绿叶不知为何脱离了树枝,缓缓下落。 待绿叶落在地上时,四名黑衣人倏地拔剑出鞘,先发制人。 欧阳庆和詹眉并肩迎战。 欧阳庆的功力并未恢复,不论是眼力亦或是拔剑的速度都没有到达顶峰。 幸好他死斗经验过于丰富,竟也一时没落下风,只是那致命的剑一直安静躺在剑鞘中。 詹眉身法诡谲,腰身如柳,总是贴着两名黑衣人的剑尖闪躲着。 每每拉开距离,詹眉便挥手射出藏在袖中的银针。 可两名黑衣人作为顶级的杀手,怎会防不住这种偷袭伎俩? 一时间,场面上的战况一边倒。 打斗约莫过了二十余招,攻击欧阳庆的其中一名黑衣人招式重复了。 欧阳庆把握时机,右手握紧剑柄,倏地拔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只见那名黑衣人的胸口出现一道长长的剑伤。 但因为中毒的缘故,欧阳庆这一剑的速度慢了,力道也不足。 那黑衣人胸口的剑伤虽然看着吓人,却不足以致命。 黑衣人冷笑道:“据说看到欧阳庆的剑的人必死,看来这也只是谣言罢了。” 欧阳庆风轻云淡道:“江湖上的谣言太多,也不差我这一个。” 以往,他每每拔剑之后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收剑回鞘。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收剑回鞘。 那冷若寒冰的剑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欧阳庆将剑鞘插在腰间,双手持剑,与两名黑衣人对峙着。 两名黑衣人再次纵身发难。 却见欧阳庆手中长剑速度更快,招式变化更加诡谲。 又缠斗了二十来回合,那本已受伤的黑衣人闪躲不及,被欧阳庆一剑刺穿了咽喉。 可欧阳庆也不好过,他只觉一阵目眩,额头上的汗珠如米粒般大小,止不住往下流。 詹眉那边更不好过,她只善媚术和下毒,本就不善打斗。 她袖中银针也已用尽,只能靠着身法左右闪躲着黑衣人的进攻。 那名和欧阳庆厮杀的黑衣人看到了欧阳庆的异样,他不再发起进攻,只是持剑站在原地。 黑衣人似在关心欧阳庆一般问道:“是不是觉得头晕目眩,喉咙发苦,四肢渐渐无力?” 欧阳庆深深吸了口气,但他也没有动。他并未否认黑衣人说的话——因为黑衣人说的都是事实。 又过了没多久,欧阳庆竟觉得手中的剑仿若千斤万斤重,双手有些发抖。 黑衣人笑道:“是不是感觉要握不住剑了?” 欧阳庆沉声道:“杀你的力气还是足够的。” 黑衣人挑了个剑花,挑衅道:“那你攻过来,我也再好好见识一下欧阳少侠的精妙剑法。” 就在欧阳庆要被黑衣人耗死时,詹眉竟找到了间隙,纵身冲向欧阳庆。 “把嘴张开!”詹眉大喊道。 或许是没了其它办法,欧阳庆竟听了詹眉的话,朝着她张开了嘴。 詹眉右手一挥,一颗药丸直冲冲飞进了欧阳庆的嘴里。 欧阳庆将药丸吞下。 ——欧阳庆本以为这是某种激发潜能的药丸,可药丸下肚后,他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变化。 詹眉站在他身边,低声道:“是生是死就看命了。” 三名黑衣人不愿再拖延时间,一起冲向了詹眉和欧阳庆。 詹眉和欧阳庆纵身后退。 后退时,詹眉从怀里拿出一个鸡蛋大的弹丸。她将弹丸摔碎在地上。 一瞬间,白烟凭空升起,白烟升起时还伴随着刺鼻的气味。 三名黑衣人像是看到死神一般,目露恐惧之色,急停后退。 可任凭他们身法如何快,依旧是吸入了白烟。 一瞬间,三名黑衣人顿感胸口发闷,四肢无力,而后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詹眉和欧阳庆可没有闲心看三名黑衣人的死亡过程,他们急速奔跑,只想跑的越远越好。 欧阳庆突然觉得意识模糊,全身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他看向詹眉,詹眉的状态显然也不好。 只见詹眉额头流汗,脚步发虚,没多走几步便瘫坐在了地上。 欧阳庆疑惑道:“这是什么毒?” 詹眉喘着气,语气发虚道:“天地同寿。” 欧阳庆愣住了。 他当然听过天地同寿这种毒。 这是一种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毒。 詹眉道:“我们吃了解药……但,也得昏睡一天一夜。” 她继续喃喃道:“只望这一天一夜之内,暗河的杀手找不到我们。” 欧阳庆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凄凉道:“不止昏睡一天一夜吧?” 詹眉眼中似有不忍,道:“是命重要,还是内力重要?”说罢,她全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光,双眼慢慢闭起倒在了地上。 欧阳庆紧紧咬着牙,脚步虚浮走向詹眉,他想背着詹眉到更隐蔽的地方。 ——毕竟就这样睡在路中间,太过危险了。 可当他走到詹眉身前时,发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 一阵天旋地转,欧阳庆倏地倒在地上,全身力气也仿佛被抽干。 他用力咬着嘴唇,希望疼痛感能换来他片刻清醒。 可不论再怎么挣扎,他依旧站不起来。 欧阳庆只觉自己双眼眼皮被灌了铅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地慢慢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