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也跟着进来,将背满钱的背包,扔在桌上:“还好我们先拿到钱,多个心眼走小路,要不然说不定会和他们撞上。” “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王哥说得慢条斯理,“这儿位置这么偏,没啥影响。” 朝桌上的背包看了眼,想到已经到手的几十万,王哥心情大好。 他拿起一张银行卡,蹲到祝肴身前,语气好商好量:“你刚才说的两个密码都错了,你再想想看。” “也许是……?”祝肴卷长睫毛轻颤,声线也低了下去,“我是真的记不太清了。” 王哥不悦地扯了扯嘴角,依旧笑着道:“别啊,仔细想一想,你这不确定,我等会儿再试一次不对,银行卡就得锁上了。” 说着,王哥笑意冷了些,“我要是拿不到钱,你们俩可就得跟着受苦了。” 威胁的意味明显。 但祝肴心里清楚,取不到钱,她和王亦也许不好过。 可一旦拿到钱,他们连命也会没了。 “王哥,我爸妈也有钱,要不然,你用我手机给他们要钱,让他们给你们两百万。”祝肴抬眸,清澈明亮的眸很容易让人完全放下戒备。 只要她能与外界联系上,能逃出去的机会便大多了。 王亦也明白祝肴的意图,担心地看着她与王哥周旋。 王哥紧紧盯着祝肴那双眼睛,突然笑了声:“我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两百万而已,实在拿不到,我也就算了。” 一般逃出国外的人,身上带的银行卡就是全部的现金流和身家。 他只图这些钱。 从不冒险和绑来人的亲友联系。 “王哥,我闺蜜很有钱,如果这两百万取不到,我可以让她马上转几百万到我另一张卡上。”祝肴认真开口。 “啪”—— 王哥将银行卡甩在祝肴脸上。 “你他妈当我是蠢的!” “你不就是想递消息出去吗?告诉你,给老子死了这条心!” 王哥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瞥了眼地上那张银行卡,笑意已经全然不见,只剩阴狠: “你要是想拖延,就别折腾了,我做事谨慎小心,你也别指望能有人来救你!实话跟你说,你要乖乖说出密码,我还能让你俩死得干脆利落点。” “要再跟老子耍心眼!看老子怎么玩儿死你!” 王哥的真实意图藏也不藏了。 “给你三秒钟说出密码。”他从后腰掏出一支枪,大步走到王亦身前,枪口指向他的喉咙。 王亦神色骤然一变。 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脑海中满是轰鸣。 没有人不怕死,他也是。 可他太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将祝肴害到这个地步。 “三。” “二。” “0!”祝肴几乎是吼了出来,随后浑身无力地靠在柱子上,轻声无助地重复,“0。” 王哥笑着收起了手枪,瞧向张涛。 张涛立马笑嘻嘻地捡起地上的银行卡,乐着出了门,独自往水房那边去。 最后两百万的筹码也没有了,祝肴知道她和王亦今晚是再不可能走出去。 一个半小时后,张涛拿钱回来,二话不说就将手枪抵上了祝肴的额头。 祝肴闭上眼,被绑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 王亦也知道挣扎无用,绝望地看着祝肴,“祝肴,别怕,你去的地方,我也会在,我陪着你。” 祝肴睫毛颤了颤…… 王哥却冷笑了声,将张涛的手挥开: “滚开……” “哥,不杀他们?”张涛震惊道。 他们以前不都这样,拿到所有钱后,就立马解决人。 王哥一屁股坐了下来,“你走之后,老大给我发了消息,说小镇上的军队就是来找他们的,我们这次惹了不好惹的人物。” 祝肴陡然睁开了眼,心脏还过跳地起伏。 有人在找她。 谁? 是爸妈,还是意嘉? 或者是王亦的家人或者亲友? 她和王亦相视一眼,彼此眼里都看见了希望。 “什么!找我们的……还好我去取钱一路小心躲着他们,让我多花了这么多时间。”张涛心有余悸。 “老大还说,这次很麻烦,让我们暂时别动他们,”王哥眼睛扫了眼被绑着的两人,余光则扫见了桌上祝肴的身份证。 白皙如雪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脖颈,漂亮笔直的肩线。 大美人一个。 王哥目光从身份证上挪开,色眯眯地落到此时略显邋遢的祝肴身上。 “现在等老大闲着也是闲着,我素了两天了,先爽爽再说。”王哥笑了声,站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你不准碰她!”王亦惊恐愤怒地大喊。 “闭嘴吧你!别坏我哥的兴致……”张涛拿出胶带往王亦嘴上贴去,一回头,往祝肴嘴上也贴好胶带。 王亦再说不出话,浑身使劲地挣扎着。 王哥蹲身到祝肴的身前,伸手去抚摸她细嫩的脖颈。 祝肴偏开头,躲开。 “躲什么!”王哥单手扼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 祝肴眼眶逐渐红了,眼神却平静。 “哟,这么犟呢!”王哥哼笑了声,一把扯开她的破旧老头衫。 “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女大学生……”王哥瞬间眼睛看直了。 接着,他正准备去撕开祝肴的里衣…… 突然,王亦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挣脱开绳索,没法说话的他,整个人朝王哥猛冲过去! “砰”—— 一声枪响,子弹穿透王亦的大腿。 他瞬间扑倒在地,鲜血顿时缓缓流出。 祝肴瞳孔骤然睁大,将头狠狠向前,重重撞向开枪的王哥。 下一秒,祝肴的头嗡嗡作响。 “嘶!妈的,贱人!你的头石头做的!”王哥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拽着祝肴的头发,将她的头撞在柱子上。 眩晕感越发来势汹汹。 祝肴却能感知到脑后粘稠的血液在流淌。 “看老子今天玩死你!”王哥低头就要朝她脖子上亲去…… 祝肴绝望地闭上眼,自杀的念头陡然冒了出来。 牙齿已咬上舌头…… “嘭”—— 木屋大门被猛地踢开。 屋里所有人的动作刹那停下,朝门口看去。 祝肴乌黑的眸,因震惊而彻底凝滞。 沈先生! 沈时搴一身白色西装,站在门外两步远,挺拔的身姿融在夜色中,身后是直升机在半空,螺旋桨的风吹动半人高的野草,也吹动了他的西装衣摆,猎猎作响。 他伸直的手臂上搭着一把重型长弓。 修长的指,将弓弦拉满。 纯金色的箭矢在淡泊的月色下,泛着冷锐慑人的光。 王哥心脏骤停,“你……” “咻”—— 冰冷的弩箭,离弦而去。 带着凌厉的破风声,蕴含摧枯拉朽的力量,直射向王哥,穿透他肩膀的血肉和骨骼,巨大能量让王哥仰冲向后,被弩箭钉在木墙上。 “啊!” 王哥大喊出声,撕心裂肺。 张涛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拔枪,可还没上膛,一支箭矢已穿透颅骨,整个人无声无息,瞬间倒地。 祝肴完全愣住。 她再次朝门外看去。 沈时搴手握冰寒的重型长弓,一步步走进屋内,室内昏暗的灯光清晰了他俊朗无侑的脸庞,声线如常的散漫悦耳: “我来晚了,祝肴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