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霖拍桌子站起来：“牛逼！加我一个！” 姜文慧微微一笑，看向许徕：“但是只有我自己罢考没用，甚至只有咱们三班罢考也没用。” “所以我这两天，会去高二各个班里找他们的班长，争取说服他们。 然后大家一起写联名信，以班级为单位签名，选代表去交给学校。 在此之前，觉得这个办法可以，并且愿意加入的，麻烦举个手。” 许徕率先举起了手。 别管怎么完成，先加入再说。 而且大概是最近干了所谓“离经叛道”的事。 她好像有些喜欢这种反叛的感觉了。 大家看年级第一都举手了，也纷纷举起了手。 谁都知道，普通学生和尖子生，在学校眼里有着天壤之别。 普通学生罢考，叫无故缺席考试。 可带上尖子生就不同了。 刚巧他们班就是有这么一个全校第一。 姜文慧又把目光投向何焕谷。 他同桌戳了他一下。 “何焕谷。” 何焕谷正在做题，闻言抬起头，推推眼镜。 看大家都在看他，皱眉道：“看我干什么？” 被他的态度刺了一下，同桌讪讪缩回了手。 做了近两年的班长，谁是什么样姜文慧也大概有数。 她没再看何焕谷。 “那我今天课间会去找一下各个班的班长。 但是高二这么多班，一天不一定找得完。 有人想要加入吗？” 张初霖：“我！带我一个！” 林可偏过头，小声道：“感觉有点燃，刺激，想去。” “想去就去。” 她知道自己该一起，但是脑子里乱糟糟的。 罢考真的可以吗？ 这么强硬的态度会不会引起学校反感？ 而且，她是要负责说服学校应该明白“有教无类”的道理吗？ 越想越乱，她叹口气看向林可。 林可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看到教室里那么多举手的人，又缩了回去。 “算了算了，人肯定都够了。” 大家的积极性确实还挺高的。 这会儿教室里闹哄哄的，平时比较积极活跃的那些人，都纷纷要报名。 姜文慧迅速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而后抬手。 “好，那我稍后会做一份分工表给你们。” 说完，就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开始埋头写什么。 大家的兴奋劲儿并没有因为班长回到座位而消失。 毕竟是罢考。 本来天天考试就烦。 此时有个人牵头，有个光明正大的不考试理由。 除了那特爱学习的少数人，谁不激动。 而且，学校组织了考试，肯定是要考的。 那考试那两天，他们罢考的人要干什么？ 白放两天假。 法不责众。 莫名其妙不来考试，需要请家长。 但是全年级都不参加考试，学校总不能把他们都开了。 同学们越聊越兴奋，上课铃都没听到。 第一节课还是李军的。 一般早上第一节有课时，李军会从早读待到上课。 但是今天，宣布了这么个坏消息，讲台下面那一张张恹恹的脸，和时不时带着希冀跟他撞上的一道道目光，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总不能说，我没本事，争取了但是校长没批吧。 在办公室平复了会儿心绪。 时间差不多了，李军走向教室。 隔老远，就听到班里闹哄哄的。 完全没有他离开那会儿的气氛了。 他们倒是轻松。 好像还很期待。 李军沉着脸，从走廊窗户往教室里看。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兴奋。 看着都还挺高兴呗。 他瞬间觉得，自己在开会时候说的那堆话都是浪费口舌了。 现在的小孩，好像都没什么心。 越想越觉得不值。 李军走上讲台。 保温杯重重放在讲桌上。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上课铃听不见吗都？ 全校就咱们班声音最大！我隔老远都听到你们在吵了！ 一个二个的，一点不上心！ 你们还是刚高一吗？ 高二了！一眨眼就要上战场了！还在那嘻嘻哈哈！ 看看你们浮躁成什么样了！ 上课！” 同学们被他这一通训斥，一个个低下了头。 一时间教室里只有翻书的声音。 只有何焕谷举起手，看着他。 许徕注意到他的动作，开始觉得有些不妙。 “什么事？” “老师，我举报，班长指使大家不参加考试。” 林可一脸无语地和许徕对视，默默做了个口型：“有病。” 教室里也出现了一片嗡嗡的讨论声。 李军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什么东西？” 姜文慧也懵了。 那边何焕谷还在继续举报：“她还准备联合其他班的班长一起。” “何焕谷你有病吧！”张初霖大声道，“老师，他诬赖班长的，班长只是说找其他班班长问问能不能写联名信要求不要分班。” “对！他诬赖班长！”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我没有！” “你就是！” 教室里瞬间又开始变得闹哄哄的。 李军只觉得脑子眼要被吵炸了：“安静！上不上课了？搞得跟菜市场一样！闹什么？！” 他扫视讲台下方渐渐安静下来的学生，平复了下情绪。 现在不是处理这些事的时候，先讲课。 喝了口水，李军拿起书：“下课再说，上课。” 但是大家显然是不怎么静得下心，一节课上得老师和学生都是心力交瘁。 终于听到了下课铃，班上瞬间又炸开了锅。 “老师！何焕谷污蔑人！” 许徕整理完笔记，一抬头就看到讲台上李军铁青的脸色。 “何焕谷，姜文慧，你们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说完，他拿着保温杯走出教室。 处在漩涡中心的两个人被叫走，并没能带走风暴。 大家依旧在讨论。 张初霖摔了下书站起来：“脑子有病吧这人，他不想去就不去呗，居然还打小报告，有毛病！” 林可也转过身，跟张初霖同仇敌忾。 “我也觉得。” 说着又看向许徕：“许徕，这事儿是不是凉了。” 许徕摇摇头：“不知道。” 她大概能猜出来，何焕谷为什么这么做。 他一直挺争强好胜，对每次考试也都看得很重。 可能他觉得这次分班是个好机会，不想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