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守在手术室外,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没事了,过一会儿他就会醒,家属可以进去。” 苏可点头进去,手术室里只有吴黎淞和一位护士,吴黎淞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护士则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朝她说道:“五小时内先不要给他喝水,五小时后可以少量饮水。” “嗯,好的。” “你稍等一下,我们等下来给他换病房,他这种情况的话可以安排四人床睡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那我先下去结账。” 苏可结完账回来,被通知吴黎淞已经转移到了315室,或许是夜已深了,医院也还有些空房,避免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315室只有吴黎淞一个病人。 他已经醒了,望着天花板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苏可进来,他才像活过来一般,“小可…!” “嗯。”苏可走到他床边坐下,吴黎淞伸手想去碰她,却在最后一刻停下,望着她,露出讨好的笑,可怜又小心地问道:“小可,我可以碰你吗?” 他似乎始终忘不了苏可走那天看他的眼神,所以害怕着,乃至于变得怯懦。 苏可没说话,用沉默以示拒绝。 在她的沉默中,吴黎淞的眼神由期待转为绝望,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像被定在原地,眼中是绝望的空洞。 “下次别再这样了。” 苏可短短的一句话瞬间让他亮起眼,枯木逢春般,但不等他开心,下一句话却把他重重锤进地狱。 “我走了。” “小可…!”他已顾不得,慌张抓住她的手腕,“不要,不要走…拜托,求你……” “求你…求你……” “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下她,头脑发热,口无遮拦,“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我很好用的,奴役、做饭、杀人什么都可以……” “啊,我的身体也很好…怎样都不会死……在我身上试药、切割我的肉体,把我关在狗笼里几天不给我吃饭……我都不会死,很厉害,很棒吧?小可。”他捧着苏可的手,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只要能让小可泄愤…小可怎样对我都可以。” 苏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跪坐在她面前,惶恐不安,等待着来自苏可的判决。 苏可终于动了,她将吴黎淞的额发撩开,露出整张脸,俊秀、偏女性化的脸,一哭就会显得额外可怜,眼角红着,连鼻头都微红。 苏可伸手握住他的喉咙,拇指抵在他的喉结,往下按,他小口地喘息着,因她的动作而有些难以呼吸,但并未阻止,正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任她摆弄。 不,反而说他更加兴奋,在极致的恐惧与窒息下,这种被苏可掌控的感觉,绝对服从、绝对压制,被他扭曲为被需要的感觉。 他本来就不正常,在变态扭曲的家庭里生长,人生观价值观也与常人完全不同,所以别人恐惧的、反感的被掌控,在他这里反而是恩赐。 只要,只要让他留在小可身边。 正如他想得到小可一样,当他发现这条路行不通时,他就会想要小可得到他。 现在,身份与身份开始转变,他所设想的柔软的花反而扎进他的血肉里,吸取血液,长出藤蔓将他禁锢,化为链锁,拷在他的四肢和脖颈,而他却甘之如殆,甚至是自动将自己拷上。 他要这锁链,他需要这束缚,因为如果没有,那他和小可就一点联系也没有了。 太可怕了,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你说…你什么都答应我?”苏可按住他喉结的拇指移开,望着他因窒息而有些潮红的脸,眼底并不含什么情绪。 “无论什么…除了不要我…”吴黎淞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完全臣服地蹭蹭,眼角的泪滴蹭在她的手心,被他小心地舔舐。 “那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哪怕我不在,你都绝对不能有任何灭世的行动或想法,也不能自寻短见,要活到寿终正寝。” 又是这个要求,又是这个前提。 吴黎淞感到恐惧,“为什么,为什么…?小可还是要离开我吗?为什么要这个前提?” “我只是为我以后的生活做个保障。”苏可弯下腰靠近他,平时什么都不在意的眼此刻却变得坚毅,“吴黎淞,这是我的命令。”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失望…那是对臣服者最大的惩罚。 “我答应你。”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小可脸上冷漠的表情了,也不敢再想拒绝的后果,那一定、一定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后果。 “好乖。” 苏可终于笑了,浅浅的、淡淡的笑,手指插入他的发间,顺着他的发丝抚摸。 但那不是对恋人、对平等者的笑,那是对她所有物的笑,含着随意和无所谓。 “再睡一会儿吧,明天我们就回去。”她将吴黎淞轻轻按下。 吴黎淞顺着她的力道倒在床上,握着她的手万分可怜,“你会走吗?” 苏可没有回答他,只是趴在他的身边,手指抚摸他的额角,“我会陪你一起睡。” “晚安。”她在他耳边轻声地,像一阵柔顺的风。 吴黎淞慢慢睡去,沉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