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孤要看会书!”陈镇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梅桃退下;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被梅桃打扰。话音落下,陈镇又向身侧的许褚招了招手。许褚心领神会,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本竹简,恭敬地递到陈镇面前。 实际上,陈镇并不是故意摆出这种姿态,而是因为就在此时此刻,来自徐州的战报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中。战报中的信息表明,双方已经正式拉开战斗序幕。表面上看,是夏熵和周宿的联军在对抗朝廷的军队,但实际上,陈镇深知自己真正的敌手是曹家。 这些日子以来,陈镇对曹家的实力进行了深入细致地研究与评估。且先不说曹家那位当家作主的曹完颜,光是他手底下那群子孙后辈们,就没有一个简单之辈。他们有的擅长舞文弄墨,有的精通武艺兵法,各自都有独特的专长。显然,曹家为了应对当前局势,早已精心谋划许久,这起码都是曹家数十年的谋划,显然,曹家谋反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早就洞悉了大乾气数将尽,这才谋划至今。 想到这里,陈镇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愁云,眉头也不受控制地紧紧皱了起来。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各地的叛军,在加上系统这个狗漏洞的存在,自己日后面对的对手十分强劲,本土的天命之子,还有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叛贼帝王,这些忧虑加在一块,使得陈镇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心灵防线。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 听闻陈镇的驱赶之意后,梅桃却大着胆子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静静地陪伴在陈镇身旁,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陈镇手中拿着的竹简上一眼;今天的太阳格外炽热,空气逐渐升温,气温变得相当高。 梅桃手持一把折扇,轻轻地为陈镇扇风送凉,还不时地给他斟茶倒水,宛如一个尽心尽力伺候主人的宫女。 对此,陈镇并未表示不满,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战报并无特别重要的机密内容,即使被梅桃看到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而且梅桃没走,想必还有话说,她没有提,陈镇也懒得问,两者就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等候那些世家公子的到来。 然而,这种融洽和谐的氛围却使得一旁的乐瑶受到了冷落。乐瑶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俩那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心中感到十分别扭和难受。这种场景让她心生不安,仿佛自己最珍爱的宝贝被他人夺走了一样。她不禁开始思考起自己与陈镇之间的关系,以及梅桃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这种微妙的变化令她感到困惑和失落,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原本乐瑶对陈镇也是持着一种淡漠的态度,但是现在看陈镇,只觉得这个家伙也有他独特的魅力,当然乐瑶也是相信梅桃的眼光的,这家伙论起智商、情商都非常他们可比拟的;可内心的趋势,依旧让他保持着对这场婚姻的厌恶和不满,这使得她原本坚定的内心多了一丝纠结。 “瑶儿!”正在乐瑶内心深处陷入无尽挣扎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闻声望去,只见唐庆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汗流浃背,完全失去了昔日风度翩翩的模样,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顺着面颊滑落,已无往日的绝世公子形象。 与此同时,跟随其后的那些世家公子和小姐们也大抵如此——毕竟说到底,世家公子同样也是凡人之躯,只要是人,都会感到疲倦不堪。 望着眼前气喘如牛的唐庆,乐瑶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起来。显而易见,陈镇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让她对待唐庆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不再像之前那样痴迷。 面对着依然热情似火的唐庆,乐瑶只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并用略带疲惫的声音回应道。此时此刻的她,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淹没,原本对陈镇的抵触情绪,犹如冰山渐渐消融般,不断地减弱。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唐庆之间的隔阂却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加深。 唐庆眼见乐瑶的兴致不高,原本烦躁的内心转为一阵的慌乱,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乐瑶不悦,面色显得尤为急切,在看向陈镇时眼中满是嫉愤;想到此处,唐庆当即快步上前,看向乐瑶面色真挚道:“瑶儿!你放心,哪怕是拼了身家性命,我也要娶你!即便他是太子!我也不怕!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 听了唐庆的承诺,原本还有些动摇的乐瑶,心中满是感动,眼中更是充满激动的情绪,像是对自己找对人而感到庆幸;看向唐庆眼神逐渐坚定道:“唐郎!千万小心啊!” “瑶儿你放心!”唐庆看了眼周边人一圈,确定周边没有人靠近,以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乐瑶说道:“天下大乱!大乾也看也是行将就木,即便是不成!你我日后也可双宿双飞,远离此地!放心!以我的才学!定然能够给你幸福!为了你!即便是反了这” “唉!”唐庆的话还没有说完,乐瑶直接上前想要捂住唐庆的嘴,但顾及男女有别,这才没有出手,唐庆也是个聪明的,眼见乐瑶接茬了,剩下的话就没有继续往下说,毕竟他也是长脑子的。 “唐郎!莫要胡说!你的心意我也知晓!此生非唐郎不嫁!”乐瑶面色坚毅,看着唐庆多有深情。 少女多怀春,经不住花言巧语的诱惑;两者你侬我侬的样子,让这些世家公子看了,宛若神仙眷侣一般,但也有长脑子的,眼角的余光不时看向陈镇那边,这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如此这般和别人卿卿我我,这不是对太子巨大的羞辱吗? v 陈镇坐在主席上,对于乐瑶和唐庆那边的状况,他丝毫不在意,对他而言,刚才的敲打已经足够了,这唐庆若是识趣那就自行离开,若是不识趣,自己也建议拿唐家杀鸡儆猴;而且自己这边并不能因为一个乐瑶而和乐家翻脸。 毕竟这里是乐家的地盘,现在的大乾不是往日的巅峰时刻,威加四海;乱世之中,太子也是非常危险的,史书中太子被刺杀或者被世家把持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还需要稳妥为主。 梅桃眼见乐瑶那边越来越不对劲,在看了眼气定神闲的陈镇,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冲着外面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各位公子!酒席已经准备妥当!还请诸位入席!”外面恭候的侍女也是个有眼力的,得到梅桃的暗示,踩着莲步走来,迎接众人向着流水宴走去。 “走!”眼看着有人插科打诨,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众人急忙走开,毕竟这些世家公子都是人精,让他们读书可能会叫苦连天,但常年在家族长辈中游走,早就知道独善其身和隔岸观火了。 所谓的流水宴,其实就是沿着蜿蜒曲折的小溪两岸摆放着数十个席位。长长的流水之上,精心搭建起了三四座小巧玲珑的桥梁,方便那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和小姐们自由穿梭往来。伴随着陈镇的光临,两岸的乐师们纷纷吹奏、弹奏、演唱起来,悠扬动听的乐曲声回荡在四周的空气之中。 而在山峦高处特意搭建的露天舞台上,一群身姿曼妙、擅长歌舞技艺的舞姬们也开始轻盈地舞动起身姿。她们翩翩起舞,歌声婉转悠扬,那长袖善舞的美妙姿态,却与这个动荡不安、风雨飘摇的乱世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乐瑶和唐庆缓缓分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唐庆,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步履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而她身旁侍奉的贴身丫鬟们也紧紧相随,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些丫鬟都是乐瑶从小的贴身婢女,刚才乐瑶上山时,她们没能跟上。此刻她们才匆匆赶到,与乐瑶一同入席。 唐庆默默地注视着乐瑶渐行渐远的背影,因为刚才乐瑶的承诺,唐庆嘴角微微上扬,但同时内心也是一阵酸楚,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最珍视的宝物被人夺走了一般,让他心痛不已。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乐瑶身旁的丫鬟身上,并向她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丫鬟心思细腻,聪明伶俐,立刻明白了唐庆的意思。她微微点头示意,表示已经领会了唐庆的意图,然后快步追上乐瑶,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木质的发簪盒子,递到乐瑶面前,轻声说道:“姑娘,这是唐庆大人送给您的礼物!” 乐瑶听到这话,停下脚步,接过发簪盒子,上面书写着唐庆为乐瑶做的小诗。她凝视着这诗句,嘴中呢喃念叨:瑶瑶莲花、诺诺青山,两山红遍,双舞齐飞,岁月匆匆,白首暮春,一朝得愿,三生愿换。 念动之间,乐瑶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支普通的发簪,更代表着唐庆对她的深情厚意。 丫鬟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轻轻地揭开盖子,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里面的宝贝。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精美的发簪,它的制作工艺极其精湛,上面镶嵌着鎏金和翠玉,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乐瑶从小就生活在富贵之家,这样珍贵的首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然而,这枚发簪是唐庆特意送给她的礼物,盒子上的诗句更是表明唐庆的爱意,其中蕴含的心意让她感到格外温暖。原本心情沉重、满脸忧愁的乐瑶,此刻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她轻声吩咐道:“把它收好。” 丫鬟连忙应了一声,动作轻柔地将发簪放回盒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看着丫鬟如此谨慎的手段,乐瑶心中的喜悦又增添了几分。她知道,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一件物品那么简单,更代表着唐庆对她的关怀与重视。 丫鬟收拾妥当后,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唐庆微微颔首,并向他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表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唐庆,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一只打了鸡血的公鸡一般,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和自信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陈镇所在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快意。 此刻的唐庆,已经将之前的沮丧和失落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斗志和决心。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让陈镇丢尽脸面,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众人纷纷落座,溪流上放置着的精致酒壶顺着水流缓缓地向下滑落。两边的公子和小姐们优雅地接过酒碗,彼此间频频举杯,相互敬酒,现场气氛十分热烈,好不热闹。眼看着陈镇似乎并没有要管束他们的意思,一些平日里懒散惯了的人开始逐渐变得散漫起来。 陈镇一边慢慢地喝着茶水,一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就在这转瞬间,他已经将手中的战报全部看完,但心中的愁绪却越来越浓。在一旁侍奉的梅桃眼看着陈镇一脸疲惫不堪、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朱唇轻启,微笑着说道:“殿下可是在为徐州的事情而感到忧愁呀?” 陈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梅桃那张绝美动人的脸庞,然后将已经喝干的茶水杯子轻轻地放在桌案前,转头看向梅桃,轻声回应道:“你都看出来了?” “刚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猜想!殿下勿怪”梅桃轻盈地起身,端起水壶,缓缓为陈镇蓄满茶水。她的动作优雅流畅,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