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说完,转身回阵,刚走了两步又回来,扫视着梁州城墙上的兵士:“忘了,我这样说你肯定会觉得我无耻下作动摇你军心,想让你开城投降。我要替自己解释一下。梁州军,包括你温故,无论哪一日破城,我一个都不让活。”
沈靖说完还对温故眨了眨眼,这才回去。
温故转身,神情凝重起来,几个统领围上来,沈靖说的话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州军是温宗练出来的兵,只会死战,不会投降,更何况北虞尤其是怀阳军的刀上,几乎沾满了梁州兵士亲友的血。
之所以坚守至今是在等一个变数,北虞攻梁州的同时,也在东线和楚国开战,一旦对楚的战事吃紧,怀阳军久攻不下梁州,是会被调去支援东线的。
被动,希望渺茫,但也只能如此。
温故清楚,最坏的结果就是等粮草耗尽,大家无法再等,虽然没有胜的可能,但为了身后的梁州百姓,还是要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沈靖自然也该知道梁州军的情况,对他而言最好的行动就是按兵不动。可今天这番话,他给梁州军燃了怒火,绝了后路,消了顾虑,此时若一战,梁州军士气必然鼎盛。
温故干脆带着众人在北城门下找了个茶寮当做临时营帐,统领们义愤填膺,要死战怀阳军。
文良快步走到温故身边,转达暗卫带来的消息:“沈靖刻意留了口子,放了我们在北虞的几个暗卫进来。北虞南下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楚国已失两郡。”
楚国的战况关乎着梁州的命运,这个消息无疑把众人这几日的唯一希望浇灭了。
文良停了停,继续说道:“杨万堂夺了潼城投降北虞,提出要和沈靖一起夹击我们,被沈靖拒了。”
杨万堂的作为,温故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沈靖:“他想做什么?”
“沈靖年少狂妄,此举恐怕并没有什么谋算,可能只是……”文良顿了顿,神色凝重,“嗜杀。”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吵嚷着请战。角落里,一个窝在长凳上的黑面将军突然出声。
“嚷嚷什么?小子猖狂,我去宰了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