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弥意欲远程归附,接到刘渊回信,信心大增。但是他也没有着急去投奔,而是重新振作,收拢旧部,聚集流亡逃散的残兵,整顿再战。 王弥又分别派遣部将攻打青州、徐州、兖州、豫州等地,但有攻陷,无论郡县,郡守、县令一律杀掉,然后开始屠城抢掠,很快聚集了几万部众。 苟曦的部队受命与王弥接连交战几次,就是攻克不了王弥。此时的苟曦已经于司马越离心离德,司马越对他明升暗降,还割除了他一部分军力和地盘,让他深恨不已。 怀帝也与司马越不和,有意拉拢苟曦,时常给他发个密诏啥的,让他对付司马越,他就更有了仪仗,有了割据一方,和司马越刮清界限之意,所以为了保存实力,并未全力出战。 夏四月,王弥率领大军攻入许昌。许昌可是太傅司马越的封地,少不得一顿烧杀抢掠。 司马越一见大事不妙,王弥来势汹汹,不日就可兵至洛阳,国都危险之极。 于是急忙调来几路大军救援洛阳,而王弥兵锋所指,就是要直取洛阳,一路连战连捷,离洛阳越来越近。 京城大为震动,都怕洛阳又要遭到血洗,张方当时恶行,还历历在目,令人胆寒,随即关闭了所有宫城之门。 很快王弥大军抵达到洛阳的津阳门外,火烧城门,但是没什么作用,他只好驻扎下来,准备不日攻城。 朝堂人人自危,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提议诏命王衍抗击王弥。王衍接到诏令,指挥护卫军征讨王弥。 这时有一支西凉兵马,不足千人,接到上司西凉张轨命令,解救洛阳之围。 兵马统帅为北宫纯,凉州人氏,为凉州刺史张轨部将,骁勇善战,彪悍冲动,北宫纯原为前驱,司马越的大军还没赶到。 就见西凉铁骑刀枪映日,气势雄壮,北宫纯命令甲兵,至洛阳城门列阵抗敌,猛擂战鼓。王弥这边可是十余万骑兵,看见这一千多人,都被逗笑了,可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但是这一千多贾兵,如天神下凡,毫无惧色,依托护城河,夹门列队摆好阵型。 王弥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冲到城门附近,然后乱箭齐发,但是西凉卫兵全是身着重铠,手持盾牌,箭簇居然一时穿不透! 一击不中,王弥这边的骑兵有点迟疑,不知道还要不要放箭,因为对方好像不怕这招。战场就是瞬息万变,哪能容你懈怠,只见对方阵形忽变,北宫纯亲自带领一百多铁甲骑兵,杀将出来,转眼突入王弥大军之中,横冲直撞,一顿砍杀!顿时王弥军士血肉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王弥本就兵多,斡旋无地,后边的兵士不知前面的战况,尤自向前,前面的却转身逃命,反倒自相踩踏,乱做一团,死伤无数。这十万大兵,居然被北宫纯一击而溃,望风而逃。 王衍在城楼见到此情景,当即派左卫将军王秉出城追击,追至七里涧,王弥好歹刹住人马,掉头迎击皇家护卫军。 这七里涧,在建春门东七里,古谷水绕洛阳,屈而东出,而成此涧,涧上只一石桥。大军争渡定是不妥。 王弥一边命人渡桥,一边和王秉厮杀,结果军心已散,被杀得人仰马翻,横尸遍野,不多时,又大败而逃。 直逃至黄河边,王弥大军才算停住脚,后面已经没有追兵了。王弥勒住缰绳,放声大笑,道:“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好个北宫纯,我记住你了!” 其实他对能不能攻进洛阳,倒也没那么在意,他主要是想去会合刘渊的,如果能顺手夺了洛阳,作为见面礼送给刘渊更妙,没有也无所谓。 遂下令大军渡过黄河,去平阳。刚好渡河完毕,刘渊派来接应之人王桑也到了。 兵马一行,从轵关到了平阳。汉王刘渊派侍中兼御史大夫到郊外迎接王弥,并让其转告王弥说:“我亲自去将军府第,擦拭座席,清洗酒爵,以待将军。” 王弥听后,开怀大笑。 很快刘渊与王弥两人见面,并马而行,谈笑风生。想到当初洛阳一别,还以为无缘再见,没想到居然风云际会于平阳之外。 “何时攻取平阳?”王弥问道。 刘渊笑道:“不日即攻!平阳已为囊中之物也!” 刘渊随即任王弥为司隶校尉、兼侍中,并授以特进职位。 至此刘渊三员悍将石勒、王弥、刘曜都已到位。 刘渊随即进攻平阳,太守见其兵马如林,来势汹汹,早早安排,弃城而逃。河东太守路述奋起反击,奈何不敌,战到最后一人,力竭而死。 此时,刘毅建议将都城由左国城迁蒲子县。 刘渊问其何意,为何要迁都。 刘毅道:“这样一来可以避开刘琨的太原之兵。刘琨之人难于攻克,要徐徐图之方可。蒲子县离太行较近,便于就近指挥。汉王要东出太行,攻占太行山以东,北渡黄河,占领黄河以北绝大部分。这样,中原就几乎尽入汉王之手了。” 刘渊微笑点头,道:“甚合我意。” 刘毅接着说道:“再者蒲子县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比较好护卫,汉王也该有下一步的计划了。”刘毅说完,看着刘渊笑。 刘渊不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卿有话就说,只是笑什么?” 刘毅此时一袭白衣,宽衣大袖,随风轻摆,说不出的俊雅飘逸,道:“没什么。” 刘渊素知刘毅的脾气,到该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也就不再追问,但是考虑到要东出太行,靠前指挥,左国城确实不太方便,于是依刘毅之计,迁都蒲子县。此时鲜卑陆逐延、氐酋单征在平阳一战之中,战败投降,也归顺了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