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浩其实这些年来,不止知道新无裕当初入宗的隐情,还知道新无裕很多不能为宗门所知的事情。 他一直在找机会,将有关于新无裕事情隐晦的透露给他的师父,或宗门其他高层。 因为顾忌自己体内被新无裕种下的神秘力量,他并不敢太直接,怕被新无裕察觉。 但很可惜,他几次三番的暗示,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甚至他一度怀疑,这些事情宗门肯定早已知道,但为何还留新无裕在宗门内为非作歹? 他可不相信是因为新无裕平时塑造的形象太成功,才让宗门犹豫不决。 种种思绪之下,他一时没有回答上来新无裕的问话。 新无裕却在此时将放置陈清泉脖颈处的手收回,正认真打量着他。 “我想着见面的时候再和你说,这件事情毕竟兹事体大,如果通讯灵符中的信息被宗门截获…恐怕对你来说也会有大麻烦!” 他急中生智。 “呵呵…”新无裕被他说得一乐,忽然轻笑出声。 张清浩却在此时更加紧张了几分。 新无裕的喜怒无常,他早已领教过。 即使现在看新无裕表情愉悦的样子,他也不敢真正放下心来。 但新无裕却在轻笑之后,没再继续之前的问题。 而是语气一转对他说道:“宗门内修行者众,但金丹期修士的占比却仍很小,看来金丹是个比筑基还要难跨越的分水岭。” “你说那些停留在筑基期的弟子,就没有生出别的想法,来助自己结丹吗?” 他这番话一说完,不怪张清浩多思。 张清浩仍然觉得新无裕话中有话,仿佛是特意说给自己听。 他曾经偶然得到过一部功法,这部功法不似寻常的修仙法门,反而有点类似于某种魔道功法。 修炼此法,不止修为进境比之寻常之人更快,且威力也要更强,他偷偷参悟多年之后发现,此法竟然直指金丹大道。 只是修炼这个功法需要大量的灵石妖丹,而且还时不时需要修士的精血。 所以他才为此冒险在秘境中谋害门内弟子。 也是如此,被忽然出现的新无裕看到了。 看着张清浩的脸色几次变幻不定,新无裕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意,也不等他回答,便又道: “你身上有无妖兽内丹,哪种妖兽的都可以。” 张清浩这次不敢再犹疑不定,当即说道:“有。” 然后便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内丹,躬身呈与新无裕,口中还解说, “这是人阶低级妖兽,幻影千足虫的内丹,此兽虽然等级不高,但是极其难对付,此虫可以吐出使人至幻的迷烟。” “我也是一次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还未来得及使用。” 新无裕接过他呈到面前的妖兽内丹,极轻的“嗯”了一声,表示可以。 然后,他将内丹拿到床榻上陷入梦魇的陈清泉胸前,随即直接用力将其捏碎。 随着他这个动作,屋中顿时妖气四散,但又在下一瞬,就被浓郁的黑色气体所笼罩。 这黑气竟将这些妖气尽数圈在其中,没有溢出一丝一毫。 新无裕将这团人阶低级妖兽的内丹打散之后,虚虚地抓在手中,然后缓缓从陈清泉的胸口处推入他的体内。 这团仿佛妖气一般的东西,蕴含着幻影千足虫的力量,从陈清泉的胸口而入,一路向下,进入他刚刚通过颜如玉修补好的丹田之中。 新无裕在此期间也在一直观察陈清泉体内的变化。 他很想现在就将自十万荒山中取到的东西拿出,直接也打入陈清泉的身体里。 但那东西的气息太过特殊和强大,在宗门内,并不太好隐藏。 他只得作罢。 张清浩已经习惯了新无裕搞得这些奇奇怪怪的试验,所以只是站在一旁很是乖巧的样子,并未有所反应。 但接下来新无裕做的事情,就让他忍不住神色古怪,且让他感觉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气。 只见新无裕把陈清泉的上衣拉开,露出其胸膛,然后又将方才出现的黑色气体,在手中凝结成利刃的形状。 而后用这黑气形成的利刃,直接从陈清泉的露出的胸口处开始刺入,切割。 鲜血随着他的操作顿时涌了出来。 做出这一切的新无裕此时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甚至嘴角还噙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 在张清浩的认知中,陈清泉虽然昏迷不醒,但毕竟还未死! 可是他不知道,陈清泉不但未死,甚至现在还能正常感知到身边发生的一切,只是他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但剧烈的疼痛,却让他闭着眼睛仍从眼角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不多时,新无裕停止了方才拆解其胸腔的动作。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陈清泉此刻受伤的部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颜如玉的效果,这种程度的伤势恢复起来看上去毫无压力。 只是这种恢复只是表象上的,实际上并不能恢复得完好如初。 最后就连陈清泉方才流出的鲜血,都开始被身体吸收回了体内一般。 之前被鲜血染红的床榻衣衫,此时也已经毫无痕迹。 但新无裕仍未满足,他直等到陈清泉得伤处从外表上看,恢复如初之后,再一次用浮屠之气所化的利刃刺向了陈清泉的身体。 只不过这一次他刺入的部位是腹部丹田位置。 陷入梦魇中挣脱不得的陈清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新无裕的所有动作。 随着利刃深入体内,这种折磨不亚于凌迟。 他觉得自己此刻仿佛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活生生的被人拆解。 痛不欲生之下,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也随之涨到了极点。 在新无裕他们带回颜如玉前,因为被宗主的法器将融合的妖魄剥离。 他曾经清醒过,自然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如今,他便是反应再慢,也知道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和新无裕脱不了干系! 但无论他心中作何想法,此时此刻他能做出的所有反应,就是眼角不断划落出泪水而已。 他开始绝望。 不知道这种折磨持续了多久,新无裕终于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他于是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陈清泉身上开始愈合的伤口。 脸上的神色不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