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对于这个结果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反而倒是能理解了。 因为俞岱岩在真实的历史上是确有其人的,乃是武当派的第三任掌门,也是张三丰的第二个徒弟。 如果是俞岱岩的徒弟,那的确是和姚广孝是同一辈的。 这样看来,张三丰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朱允炆会败了。 这倒是让钟年有些意外,因为那个时候朱高煦还没露头,浦子口战役当中,盛庸是一直在压制着朱棣的,一直到朱高煦带兵增援才帮助朱棣击溃盛庸。 要知道,朱高煦这犊子和朱棣一个德行,一直到确认有肉吃才出手,就连朱棣在此之前都完全不知道朱高煦还有这么一支军队。 但是张三丰竟然知道,或者说能算到有此变故,这不能不说是恐怖。 这边钟年还在脑补,那边姚广孝继续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明明朝廷军队是优势方,张真人却断言燕王会胜利。” 钟年心中一惊,暗道:“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姚广孝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疑惑,因为后面张真人托人给我捎了书信,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不必疑惑这件事情。 其实,张真人并不知道汉王还有这么一支军队,在信里面他告诉我,他有此论断是因为他提前洞悉了李景隆和谷王早有反心,但是他老人家不愿干预俗世之事,便在应天陷落的当天将建文君接了去。” 钟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是对于姚广孝说张三丰不愿干预世俗之事他是八百个不信。 姚广孝自然也明白,微微摇了摇头,又道:“这次我倒是能猜出来你在想什么,因为咱们俩想的是一样的,我也觉得张真人所图甚远呐。” 钟年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问道:“大师何以见得?” 姚广孝深深地看了钟年一眼,随即从矮桌底下抽出来一本书递到钟年面前。 “这是九年前张真人亲自交给我的,让我交给一个叫做钟渊的年轻人。” 钟年挑了挑眉,脑海中思绪翻涌,但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见那本书的书品已经有些皱了,不过看得出来已经是姚广孝妥善保存下的结果了,不然还得更烂。 在书皮表面只写了“扶龙术”三个大字。 钟年再次抬头看向姚广孝的时候,老和尚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复杂。 钟年同样如此,要说他这个时候是什么心情,那用语言是没办法形容的。 非要用语言形容,就俩字,复杂。 众所周知,姚广孝自己学的是屠龙术,传言他有个师兄弟学的是扶龙术,但是一直到姚广孝死后,这扶龙术的传承者也没漏过头,甚至一直到大明灭亡,清军入关,社会上才有了所谓扶龙术的传闻,但是最后也没翻起多大浪花。 但是钟年死活都没有想到,这扶龙术会在张三丰手里! 更为诡异的是,张三丰还让姚广孝把这所谓“扶龙术”转教给他! 这不是扯犊子蛋吗?朱棣这时候还需要扶? 钟年猛地想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可能…… 姚广孝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想来这张真人也是有趣,明知老衲所习得的乃是屠龙之术,却一边教给你这扶龙术,另一边又让给老衲做你的师父,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况且,老衲可不认为有教导大人的能力。” 说罢,姚广孝又给钟年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在意钟年的动作,自顾抿了一口。 钟年心下了然,将那《扶龙术》揣到怀里,当即站起身来。 “多谢大师教诲,年不胜感激,便不多叨扰大师了,就此别过,大师还请留步。” 说罢,钟年朝着门口走去。 姚广孝也确实没动,只是在钟年开门的时候,又端起茶杯,迟疑片刻后一饮而尽。 …… 钟年走出山门之后,随手将那本扶龙术掏了出来,随手翻了一遍,随后指尖升起一簇火苗,顷刻间便将其烧了个干净。 他如今早已能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了。 能不能理解那另说,但是钟年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东西如果留在手上,将来必会引来祸患。 离开鸡笼山之后,钟年又去了一趟应天。 当然,依旧是直接从城墙上方飞过去的在空中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径直朝着锦衣卫指挥衙门飞去。 依旧是不走正门,因为他赶时间。 落地之后自有警觉的守卫围了上来。 为首一人颇有些忌惮地对钟年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擅闯锦衣卫衙门乃是死罪么!” 钟年神态淡然地道:“去把你们指挥使叫来。” 那首领见钟年无视自己,也不废话,冷哼一声,重重地一挥手,随即率先抽刀朝着钟年劈来。 钟年暗中吐槽了一句,这反派不合格啊,怎么都没有废话呢,上来就干啊? 不过也得亏自己是爽文男主,不需要跟他扯皮条。 钟年这样想着,随手伸出两根手指拦在了绣春刀下落的轨迹上。 如果张保在这里,恐怕只一眼便能认出这一招。 但是眼前这小首领显然是不认得,还以为钟年是被吓傻了,不偏不避,径直劈了下去。 也不见钟年如何用力,其余十余人全都被一股无形的气浪给震飞了出去,在钟年的刻意控制下,那些人倒是没有受太大的伤害,但是落地之后无一例外是腹中一片翻涌。 而钟年眼前的那小头领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只是那下劈的绣春刀就那么停在了那里,连带着其人整个也僵持在半空中。 钟年不自觉地想到了那首《黑猫警长》的经典插曲: “眼睛瞪得像铜铃~” 用来形容这人那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当然,其实这一整个过程说来复杂,其实也就过去三秒,钟年两指微微并拢,那柄不知道编号的绣春刀也和张保的第一把佩刀一样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块。 钟年也没跟他废话,只是淡淡地道:“现在,可以把你们的指挥使叫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