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保二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衙役进来禀报道,“大人,郭先生来了。” 来了那么多次,县衙的衙役也早就认识老郭家一家三口了,特别是那个小的现在还就住这。 钟年嘴角抽了抽,好嘛,原来两天一趟,现在改一天一趟了,真当我家丫丫给你们做饭不要钱啊? 钟年打定主意,这次必须再要十贯钱的伙食费。 然而,那衙役的话还没说完。 “而且,郭先生这次是带着他媳妇一块来的,大人,让他们进不?” “啊?” 钟年大脑有些宕机,媳妇?难道是……那位? 钟年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别的不谈,他现在是真心抑郁,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十贯钱是要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之前他让朱瞻基入股的四百贯恐怕也有点悬。 谁不知道这位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张皇后、张太后、太皇太后张氏,出了名的抠啊? 钟年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范文宇说道,“老范,你帮我去迎接一下。” 范文宇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起身领着那名衙役向外走去。 钟年凑到正在发愣的张保二人身边耳语道,“等会那位郭先生进来了之后,你们就算认识也要装作不认识,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张保双眼微眯,他似乎已经能猜出来来者是谁了。 是谁呢? “浩瀚贤弟,我们没来晚吧?” 随着朱高炽爽朗的笑声在院中响起,那道“魁梧”的身影也是出现在张保与肖仁的视线中。 两人彻底麻了。 肖仁不认识朱瞻基,但是朱高炽总是认识的。 正要起身行礼,却被张保给拉住了。 张保轻轻摇了摇头,朝着钟年努了努嘴,示意他就按钟年说的,认识也当不认识就好。 钟年忙起身相迎道,“没晚,这正要开饭呢,贤兄你就来了,可谓是刚刚好啊!” 完事钟年又对着朱高炽身后的张氏拱了拱手,“这位就是嫂子吧,常听郭兄提及,久仰久仰。” 钟年也不知道这玩意该咋说,对男人咋说就咋说了。 张玲珑被吓了一跳,心说这人好生轻浮,见到本宫竟然……哦不对,我现在不是本宫…… 想到这,张玲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钟……”但是一开口,她就卡壳了,因为按理说,她应该是叫钟年叔叔的…… 钟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僵住了,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无比尴尬。 但是张玲珑毕竟是太子妃,很快就调整过来,微微欠身道,“钟先生有礼了,我家瞻基在这没给您添乱吧?” 从朱高炽这儿论怪别扭的,那不能从朱瞻基这论嘛,管孩子的老师叫一声先生,这就顺口多了。 连带着钟年也在心里面舒了一口气,热切地道,“郭兄,嫂嫂,先请坐吧,我给你们倒茶。” “啊?” 饶是张玲珑再有涵养,也觉得这话接不下去了。 钟年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场面再度变得有些尴尬。 朱高炽看不下去了,忙说道,“贤弟啊,内子今日想孩子想的紧呐,愚兄这才带她前来叨扰贤弟,不若让她先去看看瞻基,如何?” 钟年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大明,男女有别!男女是不能同桌吃饭的,家庭当中自然可以,但是眼下显然不像是家庭聚餐。 于是忙道,“如此也好,嫂子,瞻基就在那个屋做作业呢。”说着,钟年给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好在外人并不知道那是他的房间,屋里面也没有内裤之类的东西,只当是给朱瞻基居住的客房就好。 张玲珑微微欠身,朝着那个屋子走去。 说真的,钟年感觉过去一年都没这么尴尬过。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没礼貌,也不能说张玲珑为人处世的本事不到家,主要是两人来自不同的社会,不同的时代,为人处世说话的习惯有着天差地别,而钟年平日里接触外人大多都是接触男性,所以一时半会也还没有适应这个年代的男女有别原则。 钟年给朱高炽倒了一杯茶,引着他在石桌前坐下,并且介绍道,“这位,是郭炽,郭兄,瞻基的父亲。” 随后又伸手指向张保道,“郭兄,这位是剧院书店的掌柜张保,张建德。” 随后是肖仁和范文宇。 朱高炽与几人一一见礼,范文宇不疑有他,但是那两位可是吓得够呛,连带着手都是抖的。 朱高炽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就当做没见过这两人,但是钟年看得真切,朱高炽在暗中给两人使了个威胁的眼色。 钟年略一思索,唇角上扬,继续跟张保谈起了印刷作坊的事情。 朱高炽自然很配合的提出疑问,钟年借机又给他讲了一遍。 那朱高炽还能不明白嘛,跟着连连称是,那朱高炽这么一说,张肖二人还能说啥,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张保哪里看不出来朱高炽是在配合钟年给自己暗示,但是既然太子爷都发话了,他还能说啥呢。 就这样,随着朱高炽的到来,原本牢守底线的张保直接就把底线往下拉了拉,印刷作坊的事情也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商讨集资问题了,钟年又给朱高炽讲了一遍股份制集资的原理和应用,当然也把朱瞻基那事给交代了一嘴。 正如钟年所料,大胖对此也表示支持,毕竟从一位太子的角度来看,这并没有什么坏处,如果是他自己掌握这么一份产业,或许还会有些隐患,但是如果是给朱瞻基,那就没问题了,身为皇室成员,手底下有些产业是再正常不过了。 钱的问题,大胖答应下来,下次来的时候捎过来。 至于是他自己来还是朱棣,那就不重要了。 而钟年提出让朱瞻基入股印刷厂,朱高炽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然后便是选址、取名的问题。 最终名字定为保仁印刷厂,这自然是以张保和肖仁的名字命名的,毕竟实际控股人是这两位才对,虽然他俩的钱都应该是朱棣给批的,但是还是那句话,谁让朱高炽发话了呢。 当然,关键是这俩字本身的寓意也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