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次下来的不再是赌客,而是一众衙役。 其实他一开始就可以带着衙役下来直接把这里一窝端了,但是那样的话,他就只能抓到一众赌客,而揪不出这背后的人。 这倒不是说他真的和郭铨有多大恩怨,在一开始他制定计划地时候他也根本不知道这怡红苑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他并不是去针对某一个人,他只是为了杀鸡儆猴。 但是现在来看,效果恐怕不会很明显,因为大明武定侯一门现在很是落魄,历史上一直到郭铭的女儿嫁给了仁宗朱高炽,郭氏一族才又崛起,但是很快又没落,如此起起伏伏。 当然,毕竟是开国功臣,郭家倒也并不至于一点威望没有,可是问题在于郭铨这家伙是个庶子! 郭英第六子,还是庶子,这家伙要说威望那的确是没有。 因此如果仅仅只是帮了他,恐怕很难让其他家族的人产生动摇,后续的工作虽然也能展开,但是肯定会很缓慢。 原本钟年寻思着最多抓个一两家,抓一些势力比较大的家族,吓唬吓唬他们,然后咱们坐下来谈谈,你们退出江宁县,去哪都行,你就去对岸也行,你接着开你的青楼、赌坊我都不管,你别再江宁就行。 但是目前来看,仅仅抓一个郭铨,明显吓唬不到那些大家族,甚至会导致他们谨慎起来,后面想要像这次一样轻松就很难了。 而且即便是能全部扫荡,也就意味着要和那些大家族彻底地撕破脸皮,正面宣战。 一个两个还好,他相信朱棣能保住他,但是如果是全部世家勋贵,那肯定是不太现实的。 不过眼下并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在钟年的威压加持下,衙役们很快将在场的赌客和打手以及郭铨给绑好。 不过终究还是有一些赌客跑走了,因为他留在戏院内的只有两人,而且这些衙役的身手也就是和普通壮汉差不多,那么多人不可能全拦得住,所以跑了一些人也能理解,而且跑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赌客,只要他们继续赌,钟年早晚能抓住他们。 半个时辰后,钟年领着一众衙役和赌徒回到了县衙。 至于如何处理这些赌徒,朱老板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方式了。 他在南京淮清桥北边建了一座楼房,叫做逍遥楼,将赌徒全部抓来囚禁在这里头,然后给他们赌博所需的一应物品和钱财,让他们痛痛快快地赌,但是不给饭吃。 等到什么时候饿得不行了,再给他们讲道理,成天赌博,不务生计就只能饿死……甚至有一次,朱元璋亲自去给这些人讲道理。 因为严格来说,他们赌博也没有谋财害命,虽然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但是毕竟是自己原因,所以罪不至死,可是这些人不务正业,社会生产上不去,也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当然了,老朱的做法虽然不是太科学,但是既然有现成的,钟年当然是懒得恒生是非,因此他指派了几个衙役将那些赌徒全都押送到应天府的五城兵马司去了,后面的事情那就不归他管咯。 但是抓到的赌坊工作人员,那可就要他来处理了。 县衙大堂。 “我说郭兄啊,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二十大明律法写的清清楚楚的,犯赌博之罪,文官革职为民,武官革职,降为普通士卒。百姓则交由当地县衙或官府,视情节严重处流放罪或处斩。 如今你既非文官,也不是武官,就算是我想把你送到大理寺也没有理由啊。” 原来,郭铨想要让钟年将他移交大理寺处置。 显然,这位也是意识到了钟年油盐不进,想要贿赂怕是不太可能了,想要换一个好贿赂的官署。 但是钟年会放他走吗? 郭铨还不死心,又换了个说法,“大人,您看,我是开办赌场,比参与赌博的罪名更大,理应交由大理寺处置啊。” 钟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真特娘的是个天才啊! 这种借口都能想出来?! 但是不得不说,郭铨说得有道理,开设赌场那是死罪,的确是不归钟年管的,遇到了要上报州府,而江宁县乃是应天府的附郭,因此就是直接上报应天府处理。 可是钟年知道,如果他把人交到大理寺,最后郭铨肯定还是能出来。 钟年左思右想,实在是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无力地道,“那就劳烦郭兄先在衙门住两天,我派人去联系大理寺的人来押你入京。” 郭铨闻言忙道,“大人,理应如此。” 钟年起身去院子里面看了一眼日晷,已经申时七刻多了,还差不到一刻钟就要放衙了。 “来人啊,将罪犯郭铨带到牢房暂时看押起来。” 其实也不用来人,押着郭铨的两个衙役自觉地将郭铨带了下去。 钟年又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酉时一到,系统传来打卡成功的提示,钟年起身伸了个懒腰,便朝后院走去。 一边走,这没心没肺的还在寻思着晚上吃点什么好。 结果刚一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 回答的是老郭头,哦,也就是永乐大帝朱老四。 钟年翻了个白眼,“拜托,这是我家,你擅闯民宅还有理了?” 朱棣反驳道,“是秦雪姑娘请我们进来的,什么叫擅闯民宅?” “秦……你等会,你们?还有谁来了。” “钟叔叔,是我。” 从里屋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不用听也猜得出来是朱瞻基那小子。 钟年不禁有些牙疼,合着爷孙仨是拿我这里当公共食堂了? 但是…… “老郭啊,问你个事啊……” “你叫谁老郭呢?你和我儿子称兄道弟,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伯父。” “好的,老郭。” “……”朱棣一整个无语住了。 “那什么,今天啊,我抓了个……” 钟年将郭铨的事和朱棣讲述了一遍。 他也不添油加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相信朱棣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