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全都呆愣在原地。 他们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看清钟年是怎么出手的。 关键是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钟年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出手居然这么狠。 这么狠也就算了,但是那两个保镖少说都有两百斤,就这么飞出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那两个保镖的惨叫声却是那么清晰。 “哎呦,嘶~啊啊啊……疼疼疼……” 很难想象,那样柔弱无力的声音是两个大男人发出来的。 场中众人顿时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钟年。 先前和钟年对赌的中年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只见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瞬间就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群身穿黑衣的打手。 这些打手手里都拿着刀剑,直逼钟年的要害而去。 那是奔着要命去的。 但是很可惜,就连纪纲都无比忌惮的钟年,这群人又怎么是对手呢? 钟年身影腾挪间,数脚踹出,那几个手持刀剑的打手都没有碰到钟年的衣角就被踢飞了出去,而且刚好落在先前那两个保镖身上。 “啊!啊啊……断,断了,起,起来,啊!” 但是却只有一个人在叫了,另一个保镖只是“啊”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一柄刀精准的擦过了他的脖颈。 钟年略带笑意的看着那儒雅的中年男子,“先生,您还有什么底牌,都使出来吧,我赶时间。” 那中年男子见事不可为,很快就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先生误会了,郭某只是想让先生在这里多玩一会,并没有伤害先生的意思。” 钟年眉头微皱,姓郭? 不会吧? 钟年下意识地问道,“你……你叫什么?” 那人答道,“在下郭铨。” 钟年愣了愣,在脑袋里面仔细的搜寻了一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郭铨好像是营国公武定侯郭英的儿子来着。 但是这人不太出名,对他的记载也很少,好像就只有个名字,连生卒都没有记载。 而且郭英曾经跟随耿炳文和李景隆讨伐燕王朱棣,因此朱棣登基之后就把他给罢官了来着。 在永乐元年,郭英病逝,然而,他的大儿子郭镇在建文元年就死了,因此武定侯的爵位没人继承,讲道理应该是给郭镇的儿子,但是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郭镇的亲弟弟郭铭。 但是朱棣可能是觉得这事挺麻烦,所以就干脆不管了,这个问题就悬了起来,一直到朱高炽的洪熙朝才把这个事捡起来。 另一边,别看郭宁莲是朱老板的宁妃,但是老朱他实行妃嫔殉葬制度,早就跟着他一块下去了。 因此,郭家的地位现在其实很一般,甚至有些危险了都。 钟年没有想到,郭家一个不起眼的儿子,都敢在应天府的附郭开这么一家赌场,多少是带点不识好歹了。 但是钟年也不打算惯着他,要怪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算盘打到钟年头上了,但凡是多跑两分钟,跑到对岸上元县,也不至于招惹上这个煞星。 钟年冷笑出声“郭兄莫不是以为钟某乃是三岁的娃娃?” 郭铨面带微笑,“原来是钟兄,先前是在下冒昧了,如今既然钟兄也出了气了,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说的倒是好听,怕只怕我刚坐下,就会被射成刺猬了。” 钟年冷声道。 郭铨眼见忽悠不到,索性也不装了。 “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果真是有十余名弓弩手从两边窜出,不由分说便朝着钟年所在的位置开始了射击。 由于钟年先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生猛,因此现在他身边空无一人,那些弓箭手便没了顾忌。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点。 承认,远程武器覆盖对着个体的压制力是很明显的,但是这是在能命中的前提下展开的。 显然,他们忽略了钟年那恐怖的速度。 只听得箭矢破空的声音减弱,随即传来一声声闷哼。 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十余名弓弩手全部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死倒是没死,但是也差的不大了。 郭铨此时脸色铁青,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这么强,速度快到他连影子都看不清,只能通过眼前的明暗变化确定钟年动过……但也仅限于此了。 钟年缓缓从他身后走来,冷笑着道,“武定侯的后人便是如此草芥人命,为达利益不择手段之人吗?” 郭铨僵硬的转过身去,正对上钟年那清冷的眼神。 此时的钟年,霸气侧漏,并且是真的侧漏,郭铨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郭某与钟兄平生素未谋面,不知如何得罪了钟兄,何至于如此对我?” 钟年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易容面具摘了下来,缓缓开口道,“你说你在江宁县开赌场,也不打听打听我钟年是个什么人,又如何能怪我呢?” 钟年很早就命令禁止开设赌坊,青楼都可以,赌坊是坚决不行的。 为什么会有“黄天在上,我与赌毒不共戴天”这样的话,因为黄只是危害个人,最多两个人,但凡是被黄危害的人,都是自愿的,不可能两个人嫖娼还能影响到第三个人,就算影响了,那也是那个人自愿加入的。 说白了,黄最多就是影响夫妻感情。 但是赌毒不同,那是社会性的,大面积的危害,是很容易就能造成无数个家庭家破人亡的,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郭铨听到钟年这个名字,脸上先是露出了些许茫然,紧接着是疑惑,然后是惊恐,最后满脸不可思议地大喊道,“这不可能,那钟年明明只是个书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钟年依旧是保持标志性的微笑,“你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因为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在钟年大杀四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赌客顺着石梯跑上去了,钟年也没拦着,因为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很快,石梯上再次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