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允见自己母亲也失了分寸,不禁流下泪来。 “母亲,那苏九太可怕了。定是她传出去的。那日在韩府偶遇,她主动提及旧事。” “她如何扮作小童,如何带女儿玩乐又如何被杀。韩家娘子和齐家娘子都听了去。这戏文都对应了七八分,若齐家听到,自然也就联想到女儿身上了。” 想到这,严允哭的更加厉害。 知情人定会传遍卫都,她定遭世人唾弃。日后要如何在这卫都活下去? 吕氏见严允已哭得梨花带雨,有些心疼。这些本该是她的罪。 “允儿放心,若查到是她所为,母亲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吕氏说着狠话,却并未能安慰到严允。 她直接放声大哭。 “母亲切勿再动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吕氏拿出巾帕,小心给严允拭泪,轻声安抚。 “好了,一切有母亲。那些都不是允儿的错。” …… 晚饭严允并未出现。吕氏也吃得心不在焉。 严怀瑾很快便瞧出了端倪。 “夫人可是有心事?饭都未吃几口,却屡屡叹气。” 他温声询问。 “允儿今日可是出府了?也不见来用饭。” 欸…… 吕氏重重叹了一口气。此事太大,她无法处理。只能告知自己的夫君。 “夫君,允儿的亲事,作罢了。今日一早,齐家便退回来庚帖,还送了退亲书。” “退亲?凭甚!就说那个姓许的老匹夫,莫名其妙对本将军冷言冷语的。” 想到这,严怀瑾也生出一口气来。两家结亲,婚期都定了,说退就退?当他将军府是纸糊的! “这事,涉及一件旧事。从前峥儿身边那小书童的事,如今在卫都戏楼,唱得人尽皆知。齐家也听了去,因此才退的亲……” 吕氏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察看严怀瑾的神色。 “那事已过了许多年,因何突然冒出来?” 严怀瑾一听旧事被戏楼唱得人尽皆知,心下一震。 这事若被翻出来,可大可小。 “是否有人有意为之?” 他仔细思量一番,觉得是有人针对将军府。 “我已派人去查。不过,听允儿意思,左右应是那苏家娘子本人传出来的。苏家回来,此番怕是见不得将军府好所以为之。” 吕氏也反复思量过,定是那苏家女做的。她在报复。 “眼下外面都传,是允儿恶毒,对一个落魄娘子赶尽杀绝……齐家此时退了亲,日后怕是整个卫都世家,都对我们将军府避如蛇蝎了。” “欸,从前便劝夫人轻易莫动峥儿身边之人,恐伤母子情分。事情又未能做得干净,眼下便是后患无穷了。” 严怀瑾越想越后悔当初不拦着。现在想去收拾这摊子,怕是收拾不动了。 “那该如何是好?”见自己夫君说后患无穷,吕氏着急起来。 “允儿的亲事,退便退了。看看涂州那边物色个人选,尽快将她嫁过去罢。远离卫都这是非地,或能摆脱这声名束缚。” 严怀瑾想到若事情闹大,将军府或会引来灭顶之灾。 眼下只能想着该如何息事宁人。 “如此是否仓促了些?涂州那边后辈是有些人选,可也需好好挑选才是。” 吕氏一听要着急将严允嫁去涂州,心中砰砰跳。 “就从她表兄里挑一个,为夫瞧着那吕远章就不错。夫人给你弟弟去个信,问问他的意思。” 严怀瑾把涂州的几个儿郎在心中默默筛选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吕远章最适合。 “那苏家娘子……”吕氏还想着,要如何摆平戏文一事。 “苏家,夫人莫再招惹。眼下峥儿去允州办差,等他回来再做商议。依他的性子,多半要护着的。” 严怀瑾一想到他儿子几次三番,要求找人保媒上苏家提亲,就头疼。 这苏严两家,如何结得了亲? 单说他带兵封了苏府,两家就已是生怨。又加上他夫人两次派人去杀那苏家女,这是死仇。 他们二老能闭眼忍下,那苏家女能就此善了? 还未上门提亲,趁着他行差,这便对允儿下手了。 若真迎进门,这家宅可还有得安宁? 苏家女,定然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