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了,卓家大郎君同子意还有制糖生意,近两年了,也未来得及算账。”苏子意已行至门口,又回身说了一句。 “苏娘子有所不知,卓家生意,本郎君只负责客栈酒楼,其他皆是我兄长在管,详细也只有他知。” 他可管不上那些,问都不能问,无意中听纨绔弟弟说兄长接了苏子意制糖的方子,一年多前两人目睹她在街头遭人追杀,以为殁了,于是他听了兄长意见,抽成未划账与她。半年前她又开始寄方子,他是特意瞒着的,闹出点事来才好! “行罢,这账不小,子意一人算不过来,回头找下魏州牧,帮忙调点人手。那卓二郎君,咱们回头再聊。”苏子意沉思着说完,便正式抱手拜别。 “送娘子。”卓礼也回了礼。心想,苏娘子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苏子意出了包间,瞬间收回脸上的笑。这卓礼,与卓钧,不是一条心。 也好。 “生意都谈妥了?这般开心。”刘长义还是能从她的眸中读出高兴二字。 “嗯,收点旧账。”苏子意本就不是为吃饭而来。好在这卓礼懂事,让她少费很多心思。 “诸位都吃好了吗?咱们回李宅议事罢。刘巡使也一道罢,叙叙旧。”李必已经吃饱喝足,见众人几乎早已停了箸,开口说道。 “回郎君,都吃好了。”简先生代表众人回了话。 “那便回罢。” 于是众人便依序下楼。 “苏娘子,咱们还同乘?”简先生赶上苏子意脚步,在旁边说道。 “简先生请。”苏子意做了请的手势。 上了车,简先生直接开口。 “这卓家生意,可不那么好效仿。”他选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那自然效仿不来。不过既凉州是李家之势,那便有源头之利。比如粮食,州府带领百姓种粮,除去自用的,余粮若是都能有个统一的归处……类似这些的。不过,这个需要州府出手,还得仔细绸缪。”苏子意也不说完,等李必来请她,才有身价。 “你这小娘子,话说一半留一半的?”简先生感觉听出一些苗头,她又顿住了。 “简先生可能做李三郎君的主?先商议过为好。这卓家是大商家,富甲一方没错,但各州府也该多留些国计民生的行当,哪能都让这些商户占了去。”苏子意说完,便假意撩窗看街,不欲多言。 从前李必也只当他是小随从,如今又是小娘子,这些大事,还是他身边谋士先提出来,更有说服力,至于请她来出策,就看李必的意思。毕竟她还不到十六!欸,年纪小,就是不占优势。 …… “二弟如何了?”卓礼回到卓家,便被叫去议事厅问话。 卓礼看了一眼上位不发一言的父亲,也只能如实交代。 “那苏子意活生生回来了,跟那当朝尚书令的庶子很是相熟,一卓同食同饮,好不畅快,另外还有个江南巡农使,从永州来的,也是她熟友。弟弟不敢开罪,只得把抽成给她划过账去。”卓礼耷拉着头,不再看自己的父兄。 “严家那位可有出现?”卓钧比较害怕那个将军出身的刺史,一副随时暴力解决问题的架势。 “并无。” “真是没用,那李庶子,不过就一个虚把式,做个别驾小官,州府随便一个曹官都比他有实权。三万两银子,说给就给了!若那严刺史来,为兄还惧他三分。既没来,倒想看看这个小骗子如何从为兄袋里掏这个钱去。”卓钧气势十足,一个小娘子,虚张声势对他不顶用。 “父亲,儿子……只欲求稳,如今也确实依赖她的方子,若突然停了合作,损失或不低于三万两。”卓礼委屈,面朝上位哭诉。 “好了,老二给便给了,日后多费点心思看能否找人取代。”卓家主总算说了一句。他大儿子受那严家子胁迫,签了五五分成契书,让本就重病的他差点气到阎王殿去,这家业将来全交与他,还能否撑到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