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掌柜便出来禀报。 “郎君,几日前全部兑走了,一共两千两。” “几日前?全部兑走……那来兑的是何人,可有印象?”几日前,那便是很近的事。 “有的有的,是个三十岁的汉子,瞧他装扮,似乎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人。”因是代兑银票,数额还不小,所以掌柜是有印象的。 “三十来岁的仆人,方才掌柜说,两千两,是全部?”这么少?一年多,怕是光糕点生意,都不止这个数。还有那制糖呢?糖粒他在宫宴上都见着了,这可不是甚小买卖,好个卓家,他领兵打仗去了,便欺她是孤身小娘子? 好得很! “有劳掌柜了。”严峥说着,便出了钱庄。 出了钱庄的门,严峥便重重松了一口气。今日他并非全无收获,种种迹象,让他觉得,她还活着。活着便好,躲起来也是明智的。幸好是他亲自来查,否则这些还真不被人发现,因只有他知。 回到客栈,严力已经在他厢房等候。 “有无查到甚?”严峥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饮完问道。 “回主子,查到了一个医馆大夫。人是被新上任的荣刺史带走的,大夫看的伤。不过……大夫还说,仅用老参吊了几日命,活不了。”严力心中已有结果,但也只能如实禀报。 “荣宥?竟是他……准备一下,日落去一趟荣宅。”大户人家仆人兑的银票,会是荣家的人吗,那苏子意会不会就躲在荣宅? 严峥觉得,她就在荣宥宅中。 荣宥下职回到宅院,刚下马,管家便来报。 “郎君,卫都的严小将军来了,在正厅等您下职。”那严小将军,就来就问什么书童,可管家真的不知,是荣宥上任后,国公夫人才派过来的。 “严峥?他来做甚。”他们两家并无交集,呃,应是荣家同哪一家都无交集。 很快,荣宥进了正厅,见严峥坐在那里悠闲饮茶。 “荣刺史。”严峥也不起身,只是端起茶杯隔空招呼了一下。 荣宥也不恼,他本就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还是淡淡说了一句。 “严小将军刚打胜仗归来,想必这几日陛下还要召见,你不在卫都,却千里迢迢出现在凉州,不怕人参你?” “本将军只是私访,来寻个人,寻到立马走。”严峥不惧,直接表明来意。 “严小将军这是想让本刺史替你找人?说罢,何人?”找人简单,他管着凉州都尉和全城巡卫。 “毋须那般麻烦。一年多前,你新来上任,遇到街边刺杀案,受伤的那个小娘子苏子意,是本将军的书童。来看看,是死是活。活带人,死带尸。”严峥也懒得拐弯抹角,他就是来要人的。 “严小将军态度不够谦和,况且,若本刺史未记错的话,苏娘子是良籍,自由身,并非小将军的私有物。”他说要人就给?舅父与他常有信件往来,那个苏子意,有能,先是将行策之才的刘长义弄到永州,后有她出谋划策,经一年,永州已近乎大成。不出三年,永州必富! 严峥听出了荣宥话里的拒意,也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愿,怕是另有隐情,但至少能肯定,她还活着。 如此甚好。他揪起的心,全然放下了。 “荣刺史的神情告诉我,知她在何处,不若直接告知罢,省得周璇。” “若本刺史拒绝呢?”荣宥看向比他小了五六岁的严峥,还真是猛虎一头,眸光睥睨。 “无妨,本将军不介意多留几日,把荣刺史的家丁家奴一个个掳去问话,届能回来几人,就不得而知了。”严峥神色淡淡,却眼神凌厉。 “你……永州,后面就看严将军本事了。”荣宥气结,这莽虎,解决问题这般简单粗暴的吗?凉州他悄悄来也就罢了,永州,他去试试! “永州?为甚送去永州?”严峥一听这消息,还真有点诧异。永州,可不是他能随便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