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去永州,便只能在凉州天人永隔!都伤成那样了,本刺史也只能送去碰碰运气!哼……”一向温和的荣宥,难得这般不悦。他看不惯严峥,可又不想与他为敌。荣家不与任何一家为敌。 “多谢荣刺史告知。告辞!”严峥说着,便抱拳拜别,带着严力出门,打马回卫都。 荣宥见他已走,连忙进到书房,提笔写信,一封给荣国公,一封给秦州牧,让他们无论如何,既不得罪严家,又要留住苏子意。单是救命恩,他们就有一半胜算。 …… 严峥心情是松快的,严力也是。 这一趟来的值。两人马不停蹄,彻夜狂奔。 永州严峥是万万不能轻易去的,况且他也需回卫都待命,眼下知她还活着,后面再慢慢想法子罢。 …… 严峥回到将军府,快急疯的严怀瑾,拉着鞭子就冲去他院里。 “你个逆子,打仗回来不在卫都待命,到处乱跑,让人知了,参你谋反,全将军府都要给你陪葬!”为官为将者,无令不得离守,否则视同谋反! “父亲莫急,儿子才打仗回来,兵符也交了,又暂无实职,顶多不过是天子召见找不着人会发怒,还不至于落个谋反之罪。”严峥拉住抽过来的长鞭,好言好语说道,是他心情好,不计较。 严怀瑾倒是愣住了,这小子跑出去几日,回来性情大变样,几日前还对他们夫妻二人吼叫摔门,这就好了?他默默收回长鞭,不明所以。 “天子召见,我已拖了两日,自己去领天子怒罢。另外,外祖母身体如何,别忘了告与陛下。”严怀瑾交代完,便提着鞭回屋了。 天子召见,果然逍遥不了几日,从他自请做了临安县令,便再无自由了。 正欲出门,他似又想到一些事。于是叫来严力。 “主子。”严力抱拳上前。 “你带几个人,亲自跑一趟永州,若能带她回来,便直接带回来,若不能,也查探一下那边详情回来禀报。”严峥边说边整理衣衫。 不多时,他便打马向宫门奔去。 宫人引着他来到御书房,天已经黑透了。 “好你个严峥,仗着朕宠你,才打仗回来就不见人影,莫不是真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天子佯怒。 “陛下恕罪,是微臣外祖母病重,父亲又不能离都,想着代他前去尽尽孝。收到信,便急急赶回来了。”严峥低首抱拳,心口胡说道。 “哼!这次打胜仗归来,想要何封赏?不若你去兵部罢?你从小便随军打仗,兵部应是最适合你的。”天子像是在思忖,又像是在考验。 “陛下,这做官,还能自己选啊?那微臣可得好好思考一下,看看哪个官罪大。尚书令?中书令?内史令?不行不行,都是一群老头子在任职,无共通语言。兵部尚书?不对,一群尚书,也没几个年轻的,和他们共事,感觉自己都老了一个辈分!不好不好!”严峥便开始认真数起来,看看朝中哪个职位最适合自己。 然后一本折子,便直接扔他头上。 “贫,跟朕贫!仗着朕不打你板子?”他还不知这个小毛头想甚?根本就是不想做官。 “陛下,微臣是认真的!”严峥态度十分诚恳,但是面上也相当苦恼。 “滚吧,朕允你再回去想想几日,种地你是别想了,朕已有了最合适的人选。你只适合带兵。” “不是吧,谁抢了微臣的活?”严峥面上懊恼。 “刘长义,想不到吧。朕已调他去永州任农曹,还要令他兼任江南三州巡农史,先把江南粮仓建起来。”天子一脸得意,就是告诉眼前的人,朕有人帮着种地了。 “江南粮仓?”听起来这般熟悉。 “对,你力保的那个苏家九女,那小娘子还挺有见识,掘她之才算你一功。” “陛下见过了?” “嗯,朕见过了,贼得很!” “是很贼。” “不过,她是特例,不许再为苏家说任何话,否则朕跟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