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刘长义受伤,不便挪动,苏子意向李必建议,改到厢房议事。 于是刘长义所住的厢房便拥挤起来,本就不大,主座下来,左手边是先生们的茶座,右边便是刘长义的床榻。 三位先生就了座,便开始议事。 “三郎君,眼下已过了年,便又是春耕了,这刘夫子这重伤不能言,那便由我三人中选一人去督种吧。”何先生开口道。 “对,舒某也认同。”舒先生接着附和道。 但却有一人未吭声。还不时轻蔑一眼榻上的伤患。 苏子意扶着刘长义坐起身。两人耳语了两句。接着她便开口说道。 “夫子说,可按去年的安排耕作,另外,请三郎君差人找一找甜菜种子,在临安县已有大规模种植,趁现在快马去收种最是合适,越多越好,收买回来尽快播种,那副作物生长得快,很容易变现。” “种那种东西有甚用?又无人食。”一直沉默不言的简先生一听这快咽气的刘夫子竟出了这么个主意,不由呛声。 苏子意又同刘长义耳语两句,后说。 “自然是有用,据探子报,临安县正在大举收购,貌似正在制作稀世之物。” 简先生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从未听说此事。 “那何先生便去安排吧。”李必听着也不解,却只得无奈吩咐。夫子让他听子意的。左右并未打乱原来的计划,只是多了一这一项,照做便是,成与不成,损失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无伤大雅。 “春耕后得闲,三郎君再农夫制些木炭,全卖去临安吧,临安大商户卓家,会收的。”苏子意又补了一句。 议事结束,三位先生依次退出。简先生走在最前,拂袖且不作别。 “三郎君,把简先生送给二郎君吧。”苏子意从门口收回目光。 “甚?他可是知晓我们所有谋划。若是去了凉州城,怕是我们活不长了。”李必一听这话,心下骇然,岂有把自己刀剑送入别人手中的道理? “简先生怕是从来与你无策谋,且处处质疑吧?”一场议事下来,他一言不发,任谁说一句,他都是满眼的不认同。后因她说了种甜菜,他便出言嘲讽。这冰冻非一日寒,怕是早有离心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送去李弘策那边。”李必不同意。 “那,便让他主动离开吧。他非良臣,三郎君尽早决断。”你不送,那便让他主动投身去。苏子意见不好劝,便换了个说法。 “他也跟了本郎君数年,不能因他近日对夫子带了一些情绪,就弃了他。”若他这般做了,岂不寒了另外两位先生的心。 “好罢,那便任他去,三郎君这两日找人牙,买几个家仆吧,长幼均有,幼者照子意身形,不分男女,买来二三人。”外面人盯着宅院,她躲在刘长义房中不能动,如何行事。 “这事好办,子意是想乱人眼?”李必想了想,便了然,外面有人,若只她一名幼者在院内走动,自然引人注目,若多几人,那便行动自由了。 “就当是吧。”苏子意笑道。是个心慈的,那就让他觉得是那样吧。 李必见刘长义又躺下来,便知不便再扰,于是也作别出去了。 “妹妹想赶简先生?”刘长义也不解。 “嗯,他是三郎君的谋士,说的话,自然比外边随便找的有用。”苏子意不否认。 “可李弘策不愚,又怎会轻易采信从三郎君身边过去的人,还是谋士。”换作谁,都不信。 “嗯,的确。妹妹再想想办法,让他信。”苏子意点了点头,是不太容易取信。 “为兄还以为你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却原来还未想清楚。”刘长义笑了笑,她一本正经地认真思考模样,还真是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