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坐得屁股有些酸,于是又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有些渴,没有水。唉,好歹留口水啊,不然留下那两节甘蔗也行啊!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吱呀被推开。严力抱着刀进来。 “主子叫你过去。”严力说着,先出了门。 苏子意连忙跟上。 院子也不算大,两进,沿着连廊往前没多远,就到了一间独立的木屋,门上写的繁体字。 进了屋,她知道,这是他的书房。严峥站在书案前,背对着门,身材颀长,书案的后墙,立着一座刀架,上面摆着刀剑,还有一把红缨枪。 刀? 苏子意咽了咽口水,赶紧对着他的背影抱手行礼。 “苏九见过大人。”还是这男子礼行起来方便,她发现自己还挺喜欢用。莫不是以前扮书童就是这般? 眼前的人并无示意她可以起身,她也没敢动,就这么弓着腰。过了许久,额角,颈间有些微汗,抱着的手,也有些架不住在轻轻抖动。 “苏九,你胆子不小。”严峥总算转过身来。见她弓着身还在抖,莫名有些想笑。一个小娘子,朝人行礼非得用男子礼。 “大人,九能不能起来说话?这样弯着腰怪酸的。”再不给她起身,她就要趴下去了。 严峥挥了挥手。 挥手?这是同意她起来了吧。她和他之间的磨合,还没熟到举止都能读懂的程度。但她还是大胆地直起身,等他问话。 “说说看,你和刘长义,在筹谋什么。”连入赘这种事都想得出。 “回大人,九和刘夫子并未合谋。大人可以去村里打听,九近几月连听学都去得少,更无私下来往。”她会直接承认?当然不可能。苏子意淡定回答。 “记得本县临行前夜,你说过,垦荒策,义学皆出于你,还说要投身与我,助我建江南粮仓,建天下第一仓。”严峥开始一条条数出她那夜说过的话,一边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表情。 “是,是,刘都说过,可,是大人嫌九年纪小成不了事。”她那晚都跪地吃土了,他冷哼拂袖而去。明显是不相信她有那个能耐。 “所以你转身就投身与王县令?” 王县令那不算投身,那是她留给自己的后路,赌在刘长义身上的后路。 “大人可不乱说,王县令以前在临安,九也就在水车建成那日见过一次,您来他不是调任了嘛,九连赤夷都出不来,还能长翅膀飞过去不成。”这番话,她在屋里已经反复斟酌过的。 这小眼神,还真觉得自己说话滴水不漏,泛着得意洋洋的光。呵~ “既然那些计策你都想得出,那刘夫子入赘这事,也是你想的吧?” “回大人,有无可能,刘夫子本就是人家的乘龙快婿人选?”还真是那样,不然怎么跑一趟,连亲事都定下来了,她给他准备的造纸生意都没用上。 “所以说,五河镇的垦荒策,还有开义学,都与你无关咯?”严峥原本是带着怒气的,但是经过她一番狡辩,他又莫名气消了。 “这计策,有一人用,就有二人仿,三人效,都是有耳有目的,这些迟早要广布天下,谁早成,谁享誉。”苏子意面部平静,给他步步分析。本就如此,计给你了,却迟迟推不动,他人仿去成了功名,来能怪她这个出计人? 他当然知道,所以才把她抓来。计是她所谋,自然是抓住了她,才抓住了先机。这个先机只能握在他的手中。 “这刘长义入了赘,你将来怕是连个妾都谋不上,这般为他人做嫁衣,所图为甚?”听到刘长义入赘,他先是吃惊,想到是她所谋,又有些疑惑。她就这般笃定,刘长义将来能做官?就算做了官,又能位极人臣?救她脱离苦海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芝麻小官能做到的。 “妾?”嗤!她连妻都不谋,还谋妾?她要的从来只是自由。 “大人知道九要的是什么。” “苏九。你真的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