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子意酒醒,已经日上三竿。 她扶了扶额,有些头疼。忘记昨夜是如何回来的,应是翠兰背的吧,她力气大。 呼! 两世为人,都不胜酒力。那梅子酒,酸甜爽口,不曾想后劲还不小。日后不能再碰酒了。 她还得去里正院帮忙收拾。 进了院,里正一家人正在收拾桌凳。她赶紧上前帮忙,直到日暮。 刘夫人留了饭,她也很主动去伙房帮忙。 饭后一家子坐着喝茶,累了几天,身子骨都要散了。刘小玉过了及笄,像是瞬间长大,自觉帮母亲捶肩。微暖的灯光下,倒也其乐融融。 “义父,让兄长开个义学吧,免费教学,最好十里八乡适龄的孩童都能来上。”苏子意呷了一口茶,样子十分惬意,且有点俏皮。 这一举动惹得刘长义一阵轻笑。她越来越放肆,不知收敛。 另外三人却被眼前的情形弄懵了。最后还是刘里正先反应过来。 “何意?办义学,可不是我们的财力能做到的。”要盖学堂,要置办桌凳,可不是小事。他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面色如常,像是二人商议过?他们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刘长义不是没有吓到,只是对于她之前的种种,再说出什么来,也不足为奇了。义学,倒是揽美名的绝佳机会,就是耗费不小。 “唉~既是义学,惠及乡里,自是要大力号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大家一起把学堂盖起来,能工巧匠把桌凳搭上,剩下的,就是到各乡里张榜招生,兄长只负责教书便好。若学子众多,看看乡里是否还有回乡务农的书生,说动他们来一起教书。” 这么大一件事,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轻而易举般。 “可农家儿郎,都是要帮衬家里下地做活的,出来读书,家里劳力就不够了。”刘里正提出自己的担忧。 “这个问题好解决,学四休三,就是上学四日,休沐三日,逢七月十一月收芒,额外安排休沐半月,半月不够就一月。”苏子意只想了小想,毫不当难题。 “如此松散,还学甚?”刘夫人有些不解。合算下来,一年休沐的日子跟读书的日子一样多,跟没学有何区别。 “义母要想,兄长教学,教的是读书认字,而不是考功名做官,一年两年认不全字,那就年,只要他们有时间又愿意,就来。他们读书,兄长得名……”后面的话她就不说了,看向刘长义,他也点头回应,面上已是惊喜万分。 她说的指路,竟是这样。做成了,不出两年,他的美名必传遍十里八乡!他还真是认了一个好妹妹…… “如此说来,甚是有理。”刘里正捻着自己下巴的小胡茬。 “明日我就去县衙找王县令,报备此事。” 又是月上柳梢,她该回去了。 刘长义送她。 二人并排踏月而行。 “兄长对我指的路,可满意?”苏子意开口道。 “妹妹有才,为兄佩服了。”刘长义觉得,自己这声妹妹,叫得越来越顺口,短短数日,他对她的心态变得全然不同。 “嘿嘿,过奖!”她朝他抱拳,一点都不谦虚地接受了他的褒奖。 …… 王县令对这个义举,大为赞赏。因是义举,毋须报批朝廷,但他作为父母官,乡里的事却是应当向他报备,他对这个刘长义,又满意了几分,是个明事的。 于是,十里八乡就传开了,赤夷村的刘长义要办义学。 县令张榜号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些乡绅为博些美名,也出来捐献银两。学堂就这样热火朝天地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