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曾经欺骗过他的人，林长风下意识的不会去信任。</p>
“骗？你不是能看见人脑袋里的记忆吗？你可以自己去看啊。”</p>
顾泽恩像是僵直的木偶一样，所附身的中年人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败，眼神浑沌的不像样子，就像是翻白眼死去的鱼一样，过不了多久，这副躯壳就会彻底腐烂。</p>
“你不敢吗？”</p>
顾泽恩偏头看着他，突然笑出声来。</p>
“还真是只要对方是顾谭风就行啊？要是我和他这辈子换了名字, 你是不是就会对我更好？”</p>
他总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都会无条件的偏向顾谭风的一侧，天平从来都没有平衡过，他们无论在不在同一个起点, 无论人生轨迹有多相似, 顾谭风就是比他要过得好。</p>
顾泽恩曾经以为这一切只是因为相遇的时间不同。</p>
但他现在明白了, 顾谭风比他心狠, 也比他会伪装，能在毫无记忆的情况下装成从前的样子, 能毫无芥蒂的抛弃现在的自我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顾泽恩希望林长风能看见顾泽恩的样子，而顾谭风是相反的。</p>
他希望自己是林长风想要看见的样子。</p>
“你不敢，林长风。”</p>
“真是过分, 他都变成了这个不堪的样子，你还是这么偏爱他。”</p>
顾泽恩发现从一开始, 林长风那里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无论多少次，都是这样的偏袒，那样无可抑制的偏爱让人很难不羡慕，而后演变成嫉妒，这辈子他和顾谭风走的是一模一样的道路，哪怕是戏曲上的天赋他也追逐到同一个水平。</p>
他都快要把自己变成另一个顾谭风了。</p>
怎么还是一点点偏爱的可能都分不到？</p>
“他是顾谭风，光是这一点，就够了，我认得出他，这就足够了。”</p>
林长风却告诉他，他不在乎这些。</p>
“可他只能算是半个你认识的人，你睁眼看看他！他杀了人！他和之前那个顾谭风除了一张脸，有什么地方是相似的？！”</p>
说着，顾泽恩的情绪都激动起来：“这辈子我比他更像啊！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p>
“你只是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林长风，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一直活在过去里对谁公平？他就是一个借着机缘巧合伪装自己的败类！”</p>
他不服，两辈子都不服。</p>
借着死人的前尘来谋取一个鬼魂的偏爱，这件事他们都干过，没道理另一个人就能获得好结局，这根本没道理。</p>
“是啊。”</p>
林长风准备想要带着顾谭风离开的时候，一直注视着这场闹剧的顾谭风却突然出声，他和之前一样看着林长风，却并不准备跟着林长风离开。</p>
而是用近乎痴迷的情态抬手想要触碰林长风的侧脸，但只摸得到一片虚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