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杂事比较多，方圆准备周五或周末再去上课。</p>
不出他和五舅之前所料，凌厉病急乱投医，玖隆已处在崩塌边缘。</p>
生意场上本来就是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凌老头多行不义，竖敌太多。</p>
这种时候没人会给他出主意。</p>
于是，最具有发展前景的玖隆地产和物业版块被五舅一个欲盖弥彰就轻松拿下。</p>
两个楼盘和三百人的物业公司打包价格为3.7个亿。</p>
其中一个亿用来抵消艾艺资本撤资艺隆传媒的合同款，剩余款项分三批，一年内到账。</p>
一年…方圆觉得五舅真狠，这是压根儿没想着给钱啊。</p>
佳禾集团见风使舵，方圆小团队捆绑大鳄的消息被李木子传回家里，“献祭”的事情不了了之。</p>
媒体舆论先行，玖隆甩卖资产的消息隔夜就传遍省内。</p>
凌厉一步走错，有口难言。</p>
艾艺资本、佳禾集团以及其他望风而动的省内企业纷纷入场蚕食。</p>
方圆手握自己和陈婉凑出来的一千五百万现金，像个小孩儿一样隐于众多大佬身后，拿着勺子围着餐桌东挖一勺、西舀一口，吃的直打饱嗝。</p>
刚盖好半年的玖隆商场商户停业；</p>
超市门庭冷落，楼盘停销……</p>
不论这里面有多少是“倒凌集团”恶意收买来的托儿，总之凌家颓势尽显。</p>
凌厉所有的武器和盔甲都是因为他有钱有产业，玖隆倒下，他只是个老变态而已。</p>
下一步，就是专案组的事了。</p>
商场的龌龊方圆看在眼里，并且亲自下场参与了，剩下的与他无关。</p>
——</p>
感恩节这天，是陈婉的外路考试，蓝雨和二组陪她去。</p>
方圆在家看这几天和五舅小助理签订下来的多份文件。</p>
中午时，李响过来敲门。</p>
她右手的“你真棒”短时间内还拆不下去，肩膀上的伤也需要交给时间。</p>
“陈婉应该在考试，我没问她。你能不能借我点钱？”</p>
穿着棉马甲聘聘婷婷站在门口，李响直接开口。</p>
方圆迎她进来，自己进卧室拿出钱包递给她。</p>
“要多少，自己拿。”</p>
李响用手指头扒拉扒拉，摇摇头：“不够。”</p>
方圆问：“多少够？”</p>
“两……三万，行么？”</p>
“行么？”方圆转身进屋。</p>
过两分钟，从保险柜里取了几摞钱摆在她面前。</p>
“这是五万，拿去挥霍。”</p>
李响单手握着水杯，q萌的脚趾头抠着拖鞋。</p>
“你不问我要这么多钱干嘛？”</p>
方圆龇牙笑道：“我的就是你的，恩人。”</p>
李响侧过头看他，满脸胶原蛋白，像刚煮熟的蛋清，只是眉弓旁边还有一点淡淡的淤痕。</p>
“是你冒着危险去救我的。”她说。</p>
“不提不提了，总之咱们是过命的交情，用钱你说话。”</p>
见方圆摆摆手，李响“哦”了一声，没再多说，坚持只拿了三万块，起身要走。</p>
方圆这时才说：“我不问你用钱做什么，但出于安全考虑，得问问你去哪。”</p>
李响纠结了一小下，仰起头。</p>
“陈婉说物流公司可以申请宿舍，我可不可以申请单人的？”</p>
“为什么？你可以住这里啊？”</p>
见她只是摇头，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方圆又说：“你处对象了？”</p>
有那么一丢丢小失落，不会吧？不会吧？太快了吧？网恋？</p>
“网恋很危险的。”</p>
李响皱皱眉，想踢他，又觉得刚拿了人家的钱，不好动武。</p>
“梓涵姥姥去世了，我想接她来东山，她没亲人了。”</p>
想起那个可可爱爱聪明懂事的小丫头，方圆诧道：“咋回事？”</p>
“走的时候我把电话号留给她了，刚刚她打给我说的，哭得很厉害，没人管她了。”</p>
具体的情况小丫头也没说明白。</p>
李响只知道梓涵姥姥带小丫头回到乡下家里后，当天晚上就病逝了，估计是心梗或脑梗之类的。</p>
孩子的生父是个混球，从头到尾没再露面，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躲债。</p>
她爷爷奶奶走的又早，这两天都是村里人帮着操持丧事，但徐梓涵不到五岁，以后的生活是个大问题。</p>
村里人说要送她去孤儿院，孩子不想去，这才下决心要麻烦李响姐姐。</p>
“不是真的没办法了，她肯定不愿意联系我。”</p>
方圆点头：“那孩子的确懂事的过分了。不行，不能去孤儿院。”</p>
他太懂孤儿院的滋味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小张老师，他自己的童年一定极度晦暗。</p>
“接来吧，来这长大。我让邹安他们去一趟，要办各种手续，你操持不过来。”</p>
李响摇头：“我也去。”</p>
方圆愣了一下：“你想当她妈？”</p>
李响终于恢复本色，抬脚踢他的屁股：“带她长大，非得当妈？”</p>
怪押韵的叻，方圆抽出卡给她。</p>
“行，让邹安和邵小迪跟你去。直接拿卡，别带现金了，密码我生日。”</p>
“我替梓涵谢谢你。”</p>
李响一脸正色地看着他，眸子亮晶晶的。</p>
“你当她姐，我就是她哥，你当她妈，我就是她d……叔，异父异母的一家人，不提谢。”</p>
走两步，在门口站定，李响突然回身，鬓边发摇摆：“方圆，你为什么去救我？”</p>
“为了正义。”</p>
没打磕巴，脱口而出。</p>
李响没好气的叹道：“你是个好色的好人。”</p>
李响接过银行卡，方圆收下好人卡，各自转身。</p>
“你知道我生日吗？”</p>
“知道。”</p>
——</p>
陈婉领证了。</p>
放在一个八块钱买的驾驶证套子里，献宝般跟方圆展示。</p>
“快看快看，明天开始我就能开车带你兜风啦。”</p>
“夫妻本是同林鸟，相煎何太急？”</p>
方圆郁郁坐在阳台边，手握泡满枸杞的大茶缸。</p>
好半晌，他抿了一口热水，放下杯子，帮陈婉一点点脱掉羽绒服，然后捧着她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儿，怔怔发愣。</p>
“你怎么啦？”陈婉莫名其妙地问。</p>
“我好色吗？”</p>
陈婉点头。</p>
方圆开始解她的腰带，往下扯她的牛仔裤：“我好色吗？”</p>
陈婉抬着腿配合他脱裤子，点头。</p>
方圆隔着保暖裤给她按摩小腿：“真的吗？”</p>
陈婉按住他逐渐上移的魔爪：“不然你现在在干什么？”</p>
“欣赏美，呵护美，你们说我好色？真俗。”</p>
陈婉不理好像犯了大病的方圆，问了句：“李响去贵州会有危险吗？”</p>
“不会的。”足疗小哥说：“我让邹安和邵小迪跟着了。”</p>
陈婉咂咂嘴：“看，你就是很好色啊。”</p>
——</p>
周六。</p>
期中考试全校倒数第一名、被陈婉包养的小白脸、大魔王——方圆，回到了学校。</p>
近半个月的时间，五中完全没什么变化。</p>
有变化的是刘苏和秦婉瑜对他的态度。</p>
俩女生一如既往姐妹般形影不离，对方圆礼貌地微笑和说话。</p>
纸条本消失在刘苏的课桌上。</p>
方圆问秦婉瑜什么时候去赴宴，对方的回答很得体：</p>
“妈妈刚回来，最近有些忙，等再约时间哦。”</p>
以往的娇嗔、撒娇般的热络，同时从两个姑娘身上溢散不见。</p>
方圆摸出棒棒糖送给她们。</p>
收了，谢了，然后照旧不冷不热。</p>
“你们不想陈老师吗？哪天我们一起请她吃饭吧？”</p>
此言一出。</p>
刘苏猛地红了眼眶，秦婉瑜抿着嘴低头不语。</p>
刘苏瞪着他，‘你还要脸吗’五个字写了满脸。</p>
小丫头拉着秦婉瑜转身就走：“婉瑜，我们去厕所看大便。”</p>
方圆回身跟小光同志哈拉几句，徐雪偷偷在书桌下用圆珠笔怼了怼男朋友。</p>
钟小光为难道：“班长，我谈个恋爱不容易……”</p>
方圆气急败坏地离开教室。</p>
吸烟角再没了黄超的身影，因为黄超花重金插去省队训练了，准备参加过完年的体考。</p>
踢着雪沫，偶遇裹得跟汤圆似的大b哥。</p>
俩人蹲在花坛边上在雪地里画圈圈。</p>
方圆感叹：“物是人非。”</p>
大b哥说：“真羡慕你，陈婉都能拿下。”</p>
方圆大惊：“该不会所有人都信这个谣言吧？她只是我的干姐姐。”</p>
大b哥摇摇头：“真的假的不重要。信，会有乐趣，不信，没意思。”</p>
“草。那我岂不是塌房了？”</p>
大b哥同情地拍拍他：“女生那边是，高三你就别想泡姑娘了。</p>
“其实也还好，总共就剩四个多月的学校时光了。多和男生玩吧，我们觉得你就是神。”</p>
“……”</p>
大b哥突然说自己下周也要请假。</p>
“为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