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文字绘制成的血色符阵,满身欲血的少年面色惨白的倒在符阵中,几乎看不到衣服原来的颜色。 这是白玛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场面。 还没等她回过神,早就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喇嘛走了进来。 看到屋中如此惨烈的场面,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喇嘛招了招手,让小喇嘛把地上的少年扶出去。 又让人将地上的血阵小心翼翼抹干净,直到看不到符文轮廓才停手。 忙活完屋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喇嘛看到白玛已经回过神,便开口道:“感觉如何?” 白玛摇了摇头道:“无碍,上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喇嘛将少年交给他的信放到白玛手中,道出了当下的情况:“半个月前,这个少年找到了这里,说要救你,想让那个孩子真正拥有母亲。” “所以,我现在…”白玛愣愣的问道。 喇嘛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他是何意,所以我原先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谁知他为了让我们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竟不惜冒着被反噬的风险,让一个已经逝去多年的女孩起死回生。” “我劝不了他,就像我曾经劝不动你一样。” “他应该已经意料到救你要付出的代价,所以特地让我把信交于你。” 白玛又问了些关于她的孩子的情况,可惜喇嘛并不知情。喇嘛见白玛可能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事,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白玛拿起手中的信,担忧之余竟有些感动。自己的孩子没有被张家那吃人的地方击垮,反而交了这么一个真心的朋友。 白玛打开手中这封少年给予她的信。 ‘伯母,启信佳。 您能看到这封信,那应该我自己没了意识。不过您别担心,我没有事,只是可能要昏睡一段时日了。 我想您可能刚醒来一定很想知道您的孩子的近况。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也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了,只知道他前段时间回了东北张家,外出的那段时间也没有受什么伤。 他小时候被带回张家后,过得并不好,他被张家人拿来代替祭坛上的圣婴,被戳破后又被当他的养父带去墓里放血,所以他现在很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你见了他后一定要说说他。 后来在张家风雨飘摇之际,他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当上了张家族长,被拉去守护他们那所谓的秘密,去完成张家遗留给他的各种问题,每天奔波在各个墓中。 他不是不来见您,只是天授让他失去了很多记忆,不过他很想念您,也很爱您。 最后还希望您能保密,别让他知道这件事。’ 信没有署名,看样子少年并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名字,。句句不提自己的情况,却句句都是对她多年未见的孩子的关心和照顾。 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才值得少年去做这么多。 白玛深思不得解之下,决定去看一下救了她的少年。 陷入龟息失去意识的这么多年,久未下过地的她还需要重新适应她的身体。少年竟然贴心的在床头放了一个拐杖,应该是想到了她的处境特地放置的。 白玛拄着拐杖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隔壁房间。 小喇嘛已经给少年擦洗干净,套上干净衣物的少年,纵使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也遮掩不住这绝色的容颜。 蓝袍藏人这时候也在少年的屋子里,看到白玛进来,蓝袍藏人冲着白玛颔首示意打了个招呼。 白玛看着眼前这个救了自己却深陷昏迷的少年,眸中满是怜惜:“这孩子他怎么样?” 蓝袍藏人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那个被他救活的姑娘说他会醒的,不过时间上不能确定。” 蓝袍藏人的话音刚落,很快白玛的目光就被摆在少年床头的阮琴吸引。 白玛愣愣的看着阮琴上的标志,怔了好半天才有些震惊的开口:“这阮琴是这个孩子的?” 似是看出来白玛的不对劲,蓝袍藏人转头询问:“你认得这把琴?” 白玛摇了摇头:“我认得上面的那个图腾,你们刚给他更换衣物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纹身吗?” “你是说这孩子身上有血脉纹身?不会是汪家的那个野凤凰吧?”蓝袍藏人大惊。 “你用热毛巾敷一下他的后背,有没有就一目了然了。” 小喇嘛小声插嘴道:“不用敷了,我刚看到了,看着纹的像是狐狸。” 白玛了然:“那就没错了,我见过这个纹身。拂林他同我讲过。” 原来除了张家和康巴落族,还有一个长生的家族,背后纹有九尾。他们血脉更为特殊,又有提升血脉的秘法,根本不需要依靠同族结姻来保持血脉纯度。 所以也就没有选择跟他们一样用避世来掩盖长生的秘密,而是选择大隐隐于市,甚至还敢入朝做官,经商,入宫做妃。等到一定年纪,他们会用假死,人皮面具等等办法去遮盖他们长生的秘密,也是因此还流传着他们家族因为被诅咒而红颜薄命的传说。 不过近些年,随着汪家的成型,动作越来越大,这族的人就突然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不知所踪。 没成想这传说中的家族藏身几百年就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还险些因为救她而丧命。 蓝袍藏人消化了一下白玛刚透露出的消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身世。 消化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你准备接下来做什么,要去哪吗?” 白玛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蓝袍藏人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道:“应该会去见一下我的孩子吧,从他被张家抱走到现在,有几十年没见了,我的小官应该长大了。不过我想等这孩子醒了再去,我有些放不下他。” 蓝袍藏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缓缓的往外走,头也没回丢下了一句话。 “到时候你叫上我,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没办法,这小子拿钱收买我,让我保护好你。你知道的,咱们毕竟要养活整个寺里的老小,还是有点缺银子的。” “好不容易碰到个出手阔绰的,自然还是要听东家的话,不然等他醒了不给我们剩下的钱可咋办?” “……” “……话说这孩子在之前就把所有事都安排的面面俱到,图什么啊?”白玛始终都有些不解,真的有人可以没有保留的对一个人好吗。 蓝袍藏人的脚步没停,在走出屋之前,白玛还是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楚。 “上师说了,因为情呗。” “唉,真不懂这张家人有什么好的,让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上赶着。” 白玛蹙眉。 因为……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