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今天是沈珩序班师回朝的日子! 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春芷,眼下皇兄回朝的队伍到哪了?” “看这时辰,恐怕是快进宫面圣了。” 班师回朝的队伍须先进京述职并面圣。听闻摄政王大破南疆有功,陛下本欲亲自迎接,奈何昨夜突传紧急军报,故今早便未到场。 不过听闻今夜陛下将在兴庆殿设宴庆祝。 沈姝棠很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 “春芷,好好照顾好你家小姐。”女子丢下这句话,匆匆朝着门外跑去。 晏云裳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不禁出了神。即使在这样特殊的一个时刻,这位至高无上的公主仍然放下身段跑到这里安慰她。晏云裳刚想起身,可却因为跪的时间有些久,猛地起身后膝处传来阵痛,差点崴到脚。 “小姐!” “我没事,进去吧。” 这段路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可现在却好像很陌生。小路旁的种的枫树今年长得格外的好。女子停下脚步抬头望了眼高处叽叽喳喳叫唤着的杜鹃。 不知北境是否也有如此美景。 还没走到阁楼,便远远地就看见那地上跪了一行人。走近些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太傅的庶女——晏云溪。 “外头风大,怎么跪在这?快请进来。”晏云裳颔首示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人本觉得不妥,但还是在丫鬟的搀扶下踏进了闺房里。 “你们都下去吧。” “是。” 房里一片沉寂。 扑通—— “长姐,我从未料到事情会如此,这本是你的位置,我占了你的。”说着,女子流下两行清泪。 她深知晏云裳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也知道这些年晏云裳做了多少牺牲。这要是换作旁人,必然是接受不了的。而且这些多亏长姐在府中帮衬,要不然少不了被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丫鬟们欺负成什么样。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顺心。陛下既然选了你,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如今已经是他的嫔妃,给我行礼实在不妥,快起来吧。” 晏云溪闻言,不再多言,在晏云裳搀扶下坐下。 “过几日教习嬷嬷便要过来教你宫规,务必要用心。宫中人心险恶,万事需得小心行事。在宫里除春桃外,切勿轻信旁人所言。” “云溪会谨记长姐嘱托的。” “长姐!长姐!” 门外少年的话音还未落下,门便被砰的一声推开了。原本少年的脸上满是喜色,但见到晏云溪便立马换了一副神色。 “你来作甚?是想看我长姐难堪吗?” 说罢,没好气的将手中的酸枣糕倒掷于桌上。靠着椅子随意的翘起二郎腿,这模样倒是像极了外边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少年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一双眼眸纯真透亮,身着云纹白衣,满脸不屑。 得知此消息后,他心中本就愤懑,见晏云溪便更难以自控。 “祈安?何出此言!”她这弟弟什么都好,只是一直对晏云溪抱有很大的偏见。 “姐姐?” “我可没有这么个心机深沉、夺人所爱的姐姐!” 听到这话,晏云溪不免心里咯噔了一下,嘴角抽动,掺杂着几分尴尬和无措,手里端着的的杯子险些摔到地上。 “越发不像话了!”很明显,晏云裳生气了。听着自家姐姐的语气,晏祈安也只好撇撇嘴。 “那长姐,我就先下去了。” 晏云溪行礼离去,晏云裳也知道此情此景倒是真不能将她留在这了,朝她点点头后又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你若再出此言,我必不轻饶!”说完还不忘提了提少年的耳朵。晏云溪知道他为何这般厌恶晏云溪,左不过就是她那生母使了下作手段才怀上了晏云溪。 且她还不知悔改,竟然日日跑到太傅府前嚷嚷,那段时日让整个太傅府沦为全盛京城的人笑柄,最后晏远山只得娶了她,这事才算罢休。 晏祈安虽还未出世,可到他上学时,学堂里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世家子弟全拿这事说笑,这一来二去的,他便全知道了。 在此之前,晏祈安对她倒还算客气。 “知道了知道了,我今日在演武场受了伤,也不见长姐关心我,想着长姐最爱玉酥斋的糕点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晏祈安揉了揉自己的右肩,小心翼翼的观察晏云裳。 果然女子在听过少年的话后,还真的伸手查探了他的右肩。 “伤在何处?严重吗?可有请郎中来瞧瞧?怎么如此的不小心,都多大的人了。”看着晏云裳微蹙的眉头和紧张的表情让晏祈安不由地笑出了声。 耳畔边响起熟悉的少年爽朗的笑声,女子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下了。但少年得逞的笑声还没停下,连着肩膀也在微微颤着。 “哈哈哈!长姐,你每次都上当!”可他却没发现面前人的脸色阴下去了许多。嘲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臂处传来一阵痛感。 “啊啊啊!长姐,很痛啊!” “你这个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紧接着便是少年翻窗而逃的求饶声。倒也算是一份热闹。晏云溪出门却未即刻离去,屋内动静自然尽入耳中。 “小姐,方才少爷也太过分了吧。”小婢女为她打抱不平,却不想遭到女人的一番教训。“今后切不可再说这般话,若非是长姐庇佑多年,我又怎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见自家小姐这般说,春桃也不敢再多言,随她一同离去。 宣政殿。 “臣已将攻打南疆的详细情形悉数上报。南疆部被大破后,南疆王愿以和为贵,特送来归降书。但因南疆此次元气大伤,且路途遥远,归降书或许还需些时日方能送达盛京。” “哈哈,朕就知道,皇兄若是出马,一统天下那必定是指日可待的事!” “陛下谬赞。” “快快请起。” 殿下的男人身着一袭玄色纱锦圆领袍,腰系月白祥云纹的腰封,以及腰间佩戴着的白玉竹节纹玉佩,不言时全身透着凌厉之色。他日夜兼程的赶回,男人的眼底难掩倦意。 “臣叩谢陛下。”微微朝着高堂上的男人颔首,便起身了。 “爱卿有功,朕今日在兴庆殿设宴,为爱卿接风洗尘!” “臣想先回府拜见母亲。”男人的嗓音间带着些许柔和。不过却让一些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 “摄政王素以孝子着称,出征半年,想必十分想念家中母亲。” “但当众回绝陛下好意,似有不妥。” “不过是回府探母,众位何必小题大做?”户部尚书李延不屑道。 随后,众大臣议论纷纷,言语间夹杂着对摄政王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