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但他好像没有带对抗镇静剂的药，翻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p>

折回卧室里，床上的人乖乖躺在那里，可惜没有一点朝气。</p>

张存夜往床边坐下，帮她盖了被子，调了适当的空调温度。</p>

而后发现，他好像帮不了她其他更多了。</p>

他又一次感到了无力。</p>

这种无力不同于上一次在车上看着她的哭时的感觉。</p>

而是类似于：站在孤儿院空荡荡的长廊尽头，隔着重重时光，看见另一端的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自言自语。</p>

——这样一种……能感知别人的孤单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p>

去书房拿了笔电过来，他靠在床头，浏览自闭症方面的医学文献。</p>

4</p>

看着她睡去，中午过去，张存夜去冰箱里拿果醋。</p>

随身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他走回去关了主卧的房门，才接通来电。</p>

站在落地窗前，秋日下午的北京市熙熙攘攘，街道上勉强算得上井然有序。</p>

电话里，K的话语让他眉头渐蹙。</p>

他们去了荷兰海牙市那间向日葵福利院中心。</p>

他们再三求证，可是整间福利院的每一个档案库、每一处有记录的地方、每一个人的答话，都只指向一个答案。</p>

根本不存在“辛迪”这个人，更没有名叫“辛迪”的动物在福利院出现过。</p>

作者有话要说：　　2017.08.20</p>

☆、第四十七章 </p>

不要以世俗情感的分类标准，来定义我个人世界里的情感类型。</p>

不是每一种感情, 都有与之相对应的名称。</p>

书房里, 张存夜找出强力胶水和一枚挪威通用的硬币, 面前放着那张背面贴了照片的硬质卡片。</p>

涂了些胶水在硬币上, 把硬币小心粘在卡片的正面。</p>

轻轻吹气，等待胶水被风干。如此一来, 这张卡片就变重了许多。</p>

再也不会轻易从他的皮夹里掉出去, 再也不会落在地面沾上灰尘。</p>

他垂眸看着照片上, 她那被遮去眉眼的笑容。</p>

这照片是前两年他临近本科毕业时，回挪威参加养父的葬礼，跟 S 一起走出墓园, 被某个不识相的媒体记者给抓拍到的。</p>

后来被他拿回来了，洗成黑白色调，放在皮夹里, 随身带着。</p>

那天墓园的天空, 灰暗而阴沉，极其应景。</p>

她本该是悲伤的。因为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刚刚离世了。</p>

可是挽着他手臂的时候, 她却在笑。</p>

这笑容的背后, 一半是因为, 他正在她身边；另一半是因为, E 去世了, 他又赢了一小步。</p>

这样的爱，扭曲吗？痛苦吗？绝望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