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夜睁开双眼，歪头去看她，“你为什么就不提议‘你走楼梯，我乘电梯’呢？”</p>
“我、我……”她试图理直气壮一点，“还不是因为你喝醉了、你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呀。”</p>
他轻轻嗤笑了一声，“拙劣。”</p>
3</p>
十几分钟之后，独自爬着楼梯的甘却简直委屈极了。</p>
“‘十八岁’太讨厌了！”</p>
“醉了的人不是应该‘任人宰割’的咩？”</p>
“我的天呐我好亏！我还以为、可以趁机、上下其手来着……”</p>
“哇，这楼梯，怎么爬不完嘛……”</p>
…………</p>
4</p>
白色稿纸被描出手掌轮廓，第四十二张。</p>
张存夜扔下笔，关了灯，屈腿坐在地面，背靠着床。</p>
突然脱节的人生轨迹断在那里，他不知道该怎样把它们衔接起来。</p>
漂了很久了，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p>
5</p>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每天跑去博·彩天地，但是甘却感觉那里面很厉害的样子。</p>
重点是，明明俩人的零花钱快用光了，但只要‘十八岁’从赌场出来，俩人又能变富有。</p>
连续好几天都是：她在他房门口等他，一起去用完早餐后，再一起去图书馆。</p>
但他一般只在图书馆待两三个小时，然后甘却就找不到他了。</p>
一直到晚上，甘却自己吃完晚饭，跑去赌场外等，才能再见到他。</p>
他偏爱步行，很少乘车，并且是赌场离他们住的酒店也并不算远。除了第一次，往后他们都是走路回酒店。</p>
通常情况下，除了她的叽叽喳喳，张存夜每晚必问的两个问题是：“今天看了什么书？”、“今天有遇上什么好玩的事吗？”</p>
甘却始终不太习惯走在他旁边，总是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p>
他走在前面，听着她乱七八糟的断句，双手插兜里，懒洋洋地像在散步。</p>
6</p>
荷兰鹿特丹赌场的保安值班室里，张存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附件下载进度条，直到百分之百。</p>
发件人还在邮件里问了一句话：大佬，打算拐·卖少女吗？三思啊。</p>
看来那货已经看过这份东西了。</p>
他点开资料，安静浏览。赖于以前练过的阅读术，他看东西不是所谓的一目十行，只是接近于照相机拍摄那样。</p>
越重要的东西，越是以一种极速压缩的方式存储于脑海。</p>
这傻子的个人资料，长达几十页，其中一半以上是各种创伤试验的临床记录。</p>
用各种情绪虐·待或特定恐怖场景造成她的多种神经症，然后再进行PTSD治疗，反反复复。社交恐惧、亲密恐惧、广场恐惧、幽闭恐惧……还有很多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的名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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