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庄重，“对了，你、你这个病，是怎么落下的呀？你从小就不爱吃主食吗？”</p>
她说话的尾音很轻，还微微往上扬。</p>
在他的耳边回荡着，随风飘进他心里。</p>
张存夜依然没答话，直到把手里的苹果啃得差不多了，才转头去看她，目光沉静。</p>
“你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强的就是对的，弱的就是错的，是这样吗？”</p>
他低头看着在空气中变色的苹果肉，语速缓慢，先是问她问题，又给她提供可能的答案。实则是在自问自答。</p>
甘却不太懂，“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呀？”</p>
“我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实性。”</p>
“啊？”她抓耳挠腮，尽力启动自己的语言系统，“有什么好怀疑的？发生了的就是真实的呀。就像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说话，这就是唯一真实的。”</p>
“是吗？你怎么知道？”收起方才一开即合的心扉，他又恢复那副叫人看不透的面目，“说不定有另一个平行时空，我们在那里做些别的事情呢？”</p>
“我们、还能做什么呀？”</p>
“做·爱？”</p>
“什、什么……？！”</p>
看着她的一张脸迅速红得要滴血，张存夜面无波澜，没笑也没解释，站起身把苹果核抛进石阶下的垃圾桶。</p>
尔后两手撑在膝盖上，双腿并列成笔直，弯下腰来瞧她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你连这个都不懂。”</p>
甘却脸红到紧张，手心控制不住出汗，还下意识往旁边挪，试图逃离他的注视。</p>
害羞得有点过度，忐忑得近乎恐惧。</p>
张存夜直起身，走下两级石阶，眼里一贯的深沉掩盖掉内心涌动着的若有所思。</p>
好一会儿，他突然问：“你喜欢抽烟的男孩吗？”</p>
“啊？”甘却重新看向他，他已经站在下面了，“可能吧……我也不知道。”</p>
有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路过，张存夜走下去，不知问了他什么，交谈时还笑了一下，礼貌友好的笑。</p>
没几句话功夫，她就看见他长指之间夹着一支烟回来了。</p>
甘却仰头，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p>
“我不笑也很好看。”</p>
“好像是哦……”</p>
“帮我点烟。”</p>
“嗯？帮你点着这个吗？我可能不会哎。”她在福利院只撞见过一些躲在侧花园的男护工抽过烟。</p>
“没事，我也可能不会抽烟。”</p>
低头在收纳箱里找着打火机的甘却顿下动作，“啊？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抽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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