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缓不急行驶着,车内的金氏与孟时莹阖眼歇息。 忽然,一阵刺耳的“吁~”声传出,伴随着马蹄高扬起,与紧促停下,吓得马车内的母女俩一个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 孟时莹猛然掀开门帘。 “发生了何事?!” 目光前方,是一辆普通的木雕马车,险些与他们的马车相撞。 “对不住对不住!” 这辆驾车的中年男子满怀歉意说着对不住,这才让孟时莹心中的怒火降了一些,反而是后来探出头的金氏一脸不满。 “什么人如此驾驶马车!要不会驾驶马车了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也不怕冲撞到别人!小心让你赔银子!” “吓死我了。” 后面四个字极轻,宛若呢喃,因此对面的人也没听清楚。 男子又说了两句对不住,孟时莹她们这才没放在心上。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 另一辆马车内的侍女气鼓鼓的,很是不满。 “公主!这都什么人啊!” 好些日子没遇到这种满嘴脏话的人了。 晦气! 怀阳倒是不气,反而好奇起来。 “你去查查哪个府上的?” 适才她微微掀开窗帘,见到了那辆马车的构造,像是官吏才能使用的云鹤样式马车。 而且不像是小官。 身边的侍女嘟嘴点头。 “好吧~”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内,怀阳直奔御书房,却没见到人。 又奔去大明宫,还是没见到。 怀阳:“?”不符合常理。 她抓来一个公公:“去把孙永忠给本宫叫来。” 孙永忠乃伺候晋徽帝的心腹之一,掌管着宫中一切事物,大大小小的事几乎由他指挥人做。 公公面露难色。 “公主殿下,孙大人不在宫中。” 怀阳一愣。 浓郁的眉眼一拧,红冽的朱唇半合,似是颇感惊讶。 “那孙永福呢?” 那个圆圆胖胖的孙永福呢? “回殿下,孙总管也不在宫中。” 都不在?? 怀阳眯了眯眼,她勾起自己胸前的一缕墨发,在葱白的指尖上打着转,长媚眼仿佛是发着光芒的宝石。 看来是去宫外了。 宫外,难道是明月街那个宅子吗? “青石备马,本宫要出宫!” 身后的青石登时睁大了眼,压低声线靠近怀阳耳旁。 “公主,不是说回京了就不骑马吗?!” 怀阳坏笑弯唇,吐气如兰。 “本宫只说尽力,可是现在本宫不想再坐马车,它慢死了。” 青石:“……” 幸亏驸马爷不介意,要不然,不对,就是驸马爷介意,怕是公主也不会听驸马爷的。 不多时,宫中马厩边上边牵出一匹月白骏马。 骏马高大威武,体态庄严,通体雪白,四个蹄子为黄色,气质高贵非凡,傲气不可一世。 怀阳两下翻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胯下坐骑便扬声一嘶,扬首奋蹄,飞奔而去。 灰尘飘扬于半空中,弄得青石连连打喷嚏。 “阿秋阿秋!” 公主也真是的。 汴京不比青州。 青州女儿家随意纵马,乃是常事。 但是在汴京,他们那些嘴碎的小蹄子定然又开始对公主殿下指指点点。 罢了,反正公主也不怕,这些人也伤害不到殿下。 就由公主去了吧。 宫中北门宫门打开,官道上毫无一人,皆为怀阳公主所置。 远远望去,把守的侍卫就见到一袭红衣而来的女子鲜衣怒马,比儿郎还要耀眼。 奔腾在宽阔的官道上,肆意而自由。 宛若当年。 怀阳公主,昔日宠妃泠妃娘娘的唯一子嗣,一度比皇子还要受宠。 在她的光芒之下,就连当年的太子殿下都要避之三舍。 人影越来越近。 明艳的面容越发清晰。 侍卫们脸红心跳,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见过公主殿下!” 怀阳勾唇轻笑,不忘回道: “改明儿再见!” 马蹄急促,不多时,便消失在侍卫们的眼中。 “公主殿下,当真是汴京的一颗明珠啊。” 有人不禁感慨,被身旁之人盖了个正着。 “不可随意议论殿下!” 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怀阳一概不知。 她手握缰绳,紧紧攥着,目无斜视,直奔明月街。 出了皇宫后,这才慢下步子。 难得见到尉迟璟出宫,这是嫌宫里烦闷了,出来躲躲? 怀阳猜测着。 经过一个小巷时,她的余眼蓦然扫到了什么,猛拉缰绳夹紧马腹,骏马不过几息便停了下来。 巷子里,几个看着像是地痞流氓的男子身着一身破烂,逼着角落里的两个姑娘连连后退,直至无路可退。 即便她听不清楚那几人在说什么,但也看得清角落里的姑娘被吓得泪水直流。 怀阳冷然一笑,一拽缰绳,骏马则乖乖随着她的动作进入小巷。 “做什么?登徒子!” 几人闻声看去。 地痞流氓脸色不好看。 两个姑娘登时喊着“救命”一词。 “叫什么叫!滚!没你事!” 他们也不是傻子。 能在这骑着宝马,一身锦衣的姑娘定然不是什么出身低微的。 因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嘴皮,希望能让怀阳主动离开。 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怀阳直接从腰间抽出血红长鞭,鞭上隐约可见一些尖刺,看得几人心中一阵发毛。 其中一人瞬间变了脸色。 “大哥,我见过这个鞭子!怀阳公主的打王鞭啊!” 其他几人:“?” 不等,怀阳的鞭子落下,他们眨眼便跑没了影子。 无论是不是怀阳公主,还是先跑为妙,万一就是呢!那一鞭下来会没命的! “回去吧!出来时带几个侍卫!” 说完,怀阳也不管她们,接着往目的地去。 好不容易到了宅子前,怀阳翻身下马,动作间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门口的侍卫神色一顿。 “陛下是不是在里面?开门,本宫要进去。” 侍卫:“……公主殿下,这恐怕不妥。” 怀阳狐疑道:“什么不妥?还有什么本宫不能知晓的?” 奇了怪了,想当初尉迟璟想要杀尉迟焱都让她知晓了,现在还能有什么事瞒着她? 侍卫:!!陆姑娘还在里边啊!! 您当然不能知晓! 怀阳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口,笑语盈盈调笑道: “总不能是他养了什么女人,而不能让本宫知晓吧?” 几名精兵侍卫:“……” 怀阳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蹙眉:“总不是男宠吧?他养兔哥儿玩?” 其实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