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即将来临,礼部的事情又多又杂,害得孟时淮一连好些日子没歇息好。 心情烦闷,但又苦中作乐。 毕竟身居要职。 谁知一回到府上,就有小厮欢天喜地来报说是金姨娘已有喜月余。 孟时淮诧异得哑然失语。 “当真??” 说不高兴是假的。 就是可惜,有喜的不是娘子亦或是林姨娘。 孟时淮想到昔日母亲所言说是金姨娘屁股大好生养,细细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朝着明月馆快步而去。 “你去与太太说,我今夜歇在金姨娘这。让她不必等我。” 娘子素来宽和大方,定然会让自己去陪伴金姨娘,那倒不如他先行一步,好省了娘子的口舌。 “诶!小的这就去与太太说。”小厮欢快应道。 潇湘苑堂屋 屋子里点了几盏灯,灯火摇曳晃动,使得下手的动作慢了半拍。 汀玉看不下去了。 “太太,早些歇息吧。明儿再绣,也来得及。” 灯下美人握着银针,一穿一进,手中的布料柔软精美,不多时便绣好了个鸟雀尾巴。 闻言,陆妧夕笑笑,但也收针放下。 恍惚间,她想起了上回尉迟璟拿两个木雕哄她的场景。 以及那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 ——“我送你这两个小玩意,你打算送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尉迟璟:“我听说女儿家会绣荷包给心仪的郎君,不若你绣给我个荷包如何?” 陆妧夕直言拒绝:“不可!” 尉迟璟不怒反笑:“怎么就不可了?给情夫绣一个荷包这么困难??” 不等尉迟璟再说什么,陆妧夕已经气得去捂住他的唇,防止他再胡言乱语。 什么情夫? 天子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结果还没捂几下,又被他擒住了唇,绵长的深吻再次夺走了心神。 等停下时,陆妧夕已经浑身无力,靠在尉迟璟的胸口处,听着他剧烈起伏的心跳声。 在那一瞬,自己的心跳似乎与他同频跳动。 “一个荷包而已,若是有人质疑,大不了就说是孙永福绣的。” 陆妧夕:“……” 她别开脸,“怎么不去找她们?她们完全可以。”但是她不行。 这个她们,自然指的是宫里的妃嫔。 然而尉迟璟似乎没听出来,还疑惑反问道:“什么他们?噢,你说那些女人?我不要她们的,我要你给我绣。” 天子后知后觉,女子绷紧下颌,企图把这撩人于无形的嗓音踢出脑海。 尉迟璟的视线逐渐下移,挪到了陆妧夕腰间挂着的香囊上。 “这种样式的也可以。” 一时之间心虚占了上风,陆妧夕终究还是颔首应允了。 说起来,做了这些荒唐事,可是陛下从未让她喝避子汤,他是有意的呢?还是无意的呢? 思绪再次纷扬。 离开那三进府邸时,孙永福贼兮兮向前提醒道: “陆姑娘,陛下七月初七生辰。” 七月初七,很是不一般的日子。 “太太!” 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把陆妧夕的心思拉了回来,一抬眼就见到小厮弯着腰: “太太,大爷说今夜歇在明月馆金姨娘那,让你早些歇息,不必等他。” 陆妧夕释然一笑。 “我晓得了,你下去吧。” 小厮很快离去。 堂屋内的烛火也被熄灭。 陷入梦境前,陆妧夕意识迷糊的想着。 绣上一个月,也绣得完。 明月馆西厢房 床榻之上,孟时淮拥着金姨娘入眠,他的右手还抚摸着金姨娘的肚子,一下又一下。 金姨娘甜蜜得不行,故作娇声。 “大爷,翠翠会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公子,他一定很像你,也聪明。” 听到金姨娘的话,孟时淮弯了弯眉眼。 暮色四合,遮住了他含笑的眉眼。 “那我就等着几个月后抱孩子了。” 他确实想要个嫡子。 孟时淮今岁二十又五,在他这个年岁的几乎都有了儿子,唯独他子嗣稀疏,名下只有一个女儿。 希望是个儿子,传宗接代,光宗耀祖。 西厢房孤枕难眠、转辗反侧还没入眠的林姨娘望向了东厢房的方向看了好一会。 几乎是无意识的,薄被下,她单手缓缓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才有喜一个月,也就金姨娘这样的蠢货才会恨不得闹得全府皆知。 也不怕折了那孩子的命数。 呵,不过可惜了,说不说都无用。 一想起今日金翠翠那个蠢货又是头昏又是恶心干呕,脸上挂着甜蜜蜜的笑容,林姨娘就忍不住笑出来。 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儿啊我儿,你如此争气,来得这么快。 为娘怎么能不为你好好铺路呢? 你且等着,待你出生之时,你定是府上长子,受万般宠爱。 * 佑丰八年,晋徽帝登基八年。 期间藩王每四年回京面圣,示意今岁七月初七亦是藩王齐聚汴京之日。 早些几个月,藩王便动身启程,带着女儿归京。 至于藩王之子,自然是留在京中享福,不得远去封地。 晋徽帝登基初期,连着把贪污受贿严重、草菅人命的藩王们斩首示众,连着斩草除根。 因此,如今的大晋不过两位藩王。 “启禀陛下,靖安王一众人大抵于六月二十到达汴京。” “淮南王一众人大抵于六月二十七到达汴京。” “其中,怀阳公主与靖安王等人一同归京。” 孙永福低垂着眉眼,险些眼泪纵横。 哎哟喂! 怀阳公主要回来了! 老奴可真是想死了公主殿下! 终于要回来了! 孙永福不禁怀念起昔日被怀阳公主一鞭子抽得满地打滚的心酸场景,无意识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可别说,那一鞭子下来,差点要了他的命。 此次回京,也不知道公主殿下可会欢喜? 孙永福想到了怀阳公主的性子,不免挑挑眉。 保不准公主殿下会与陆姑娘成为好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