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府入宫的贵嫔娘娘卑贱?? 这话可说不得! 谁不知道贵嫔娘娘生了个二皇子呢?! 而当今皇后娘娘别说一个皇子了,就是一个公主也没影。 眼下,蒋太太骑虎难下,难以置信低头望着一脸紧张的蒋宝嫣,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女儿确实讲过这个话。 但女儿没有这个意思。 可是这番话入了陆妧夕的口再出来,却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蒋氏抬眸,见到钟氏神情变幻莫测,看着自己的目光发生了些许变化。 她猝然反驳:“嫣姐儿没有这个意思!” 蒋氏痛心不已,她大意了! 没想到孟府的这个太太如此巧言善辩,两句话就扭转了形势,甚至让一群人都站在了她们的对面。 事关皇宫里的娘娘与皇子。 这下子,蒋氏不得已翕动唇瓣,强逼着蒋宝嫣为自己的言辞道了个歉。 蒋宝嫣委屈得泪如雨下,拉着蒋氏就要回府。 好端端的一个寿宴被弄成了这样。 幸亏老太太适才在大爷公子那边,不然只怕会气出病来。 钟氏的脸色就没好过,看孟府一伙人与蒋府一伙人眼不是眼,鼻不是鼻。 蒋太太没办法,只得带着满腹委屈的蒋宝嫣离开了钟府。 而像是打了一场胜仗的金氏与孟时莹宛若开屏孔雀,眼高于天,仰着下巴,高高在上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丝毫没有半路离开的羞愤。 反而是提前打仗胜利的骄傲。 陆妧夕:“……” 她苦笑着来到钟太太面前,满是羞愧般地低了头。 “钟太太抱歉,毁了老太太的寿宴,实在对不住了。” 她说完还屈膝行了个礼。 钟太太嘲弄一笑,睨了一眼羞愧得无地自容的陆妧夕,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她精致的五官与透着绯红的双颊。 陆妧夕又开口道:“愿老太太年年岁岁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 伸手不打笑脸人。 钟太太脸色好看了一些,勉为其难点个头。 “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先行一步。” 看着陆妧夕的背影渐行渐远,脚步声也远了听不清,钟太太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真是作践进了那个豺狼虎豹的孟府! 马车上,金氏还在嘴不饶人的说着陆妧夕“吃里扒外”,被孟容祯不满地盯着,还挑眉斥责孟容祯目无尊卑。 孟时莹倒是担忧地蹙眉问陆妧夕:“我今夜应当不会被骂吧?” 讨厌死大哥了!! 陆妧夕摇摇头。 孟时莹脸色一松。 不料,陆妧夕嗤笑道:“恐怕会被揍,亦或是跪祠堂吧。” 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是小姑子先出了事。 她还以为会是婆母会先闹起来。 现在看来,婆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怕淮郎。 听到陆妧夕的话,孟时莹的脸刹那绿了。 气得不知道怎么反驳陆妧夕。 而陆妧夕想到了适才汀玉陈述的话语。 应当是蒋宝嫣气得跑过去动手打孟时莹,结果被孟时莹反打了一个耳光。 得饶人处且饶人,起码小姑子给了人家一个耳光,那么这件事也没必要揪着,给其他太太姑娘们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果不其然,当夜得知消息的孟时淮一整晚都没回潇湘苑。 不是待在金氏的宝金园,就是待在孟时莹的云回轩。 听说气得一个晚上都没歇息,连明月馆也没入。 没过几日,钟府老太太六十大寿寿宴上发生的事通过一个个太太姑娘的嘴传得满汴京都在议论。 就连同在礼部任职的官员都会有意无意去询问孟时淮。 这简直让孟时淮有苦说不出。 先前金氏因为与其他夫人大打出手,轰动汴京官太太的圈子。 如今孟时莹因为一个“蚊子巴掌”再次震得汴京官太太们讥笑不已。 潇湘苑堂屋 陆妧夕腆着一张脸静静地绣着自己手中的“平安”二字,一旁的白芷实在按耐不住了。 “太太,您为何要帮助大太太与莹姑娘呢?” 大太太与莹姑娘那么讨厌! 一旁的汀玉眼眸明亮有神,暗自摇头。 白芷都在太太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懂这些事。 陆妧夕没回答白芷的话,反而放下手中绣品,抬眸问汀玉:“你以为呢?” 汀玉狡黠地眨眨眼。 “因为在府外,太太与大太太是一体的,荣辱与共。代表的是孟氏、孟府的人。” 金氏与孟时莹的名声坏了,这不也连带着叫旁人看低了太太吗? 白芷不喜这种话,撇撇嘴。 “名声名声……什么都看名声,讨厌!” “太太,我们何时可以不关注名声啊?” 白芷天真无邪的话一下就撞得汀玉与陆妧夕脑子一片空白。 精明谨慎如汀玉也不知如何回答白芷的问话。 陆妧夕缄默了好一会。 良久才扯了扯嘴皮。 “等到你强大到,无人敢议论你。” “亦或是你背后有个无人敢议论的人,给你撑腰,任何时候都站在你这边。” 身为这个朝代的女人,她注定走不了第一条路。 至于第二条路…… 陆妧夕勉力哂笑。 她也走不了。 她的人生已经被死死定住了。 是以,她只能顺着其他人生活的方式来让自己的生活好一些。 汴京已经许久没出现过如此大瓜了,以至于孟府的“名气”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当然,也只是当个笑话看罢了。 毕竟,礼部侍郎才二十又五,等他走上礼部尚书这一职位时定然年轻得过分,会成为汴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只是,总有人看不爽孟时淮,也就参了一本孟时淮治家不利的奏折。 尉迟璟眼睫颤了颤,黑眸乍亮,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还以为是个纯良无害的人。 结果只是把爪子收了起来。 他剑眉半挑,似笑非笑,殷红的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 “孙永福,朕想见一见陆妧夕了。” 很是怪异,不知为何忽然很想很想见她了。 思念如水,无声浸润心灵。 孙永福歪头傻眼,死命眨眼,意味不明反问了尉迟璟一句:“陛下,皇后娘娘的闺名是什么呢?” 尉迟璟蹙眉:“你问她做什么?而且,朕怎么知道?” 孙永福不依不饶:“……那姓氏呢?” 尉迟璟懒洋洋回道:“姓氏,朕记得是姓姜是吧?” 是姜吧?反正他是这么记的。 孙永福呲个大牙笑了起来,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而是一挥拂尘弯腰行礼:“老奴这就是安排陆姑娘入宫。” 成婚八年,陛下连皇后娘娘的姓氏都记错了,更别提闺名了。 至于陆姑娘,您才见了几面啊,竟然真的记下了她的闺名。 哎哟啊铁树真开花了嘞,简直是金乌打西边出来了! 好,管他什么身份,能让陛下放在心里的就是好姑娘!! 他一定把陆姑娘好端端送进大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