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青筋突突在跳,对攀着他肩膀的女人商量:“您能快点吗?”
姜冉闻言,转过头望着他,有点儿茫然又无辜:“你不耐烦了吗?”
她提了提臀,只觉得他怀抱的温度变得更高了,困惑地眨眨眼,“不像啊?嘴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北皎一把掐着她的腰,很难不用暴躁的声音:“我说你动作频率!”
“……哦。”姜冉无辜地冲他笑了笑,“可是我腰好酸,快不起来。”
“……”
这就是北皎不乐意跟她做的原因。
每次下来,她是开心了,他都要像是被玩去半条命。
等好不容易酷刑结束,她心满意足之后,进入贤者模式,也不抱着他甜滋滋地喊“老公”了,他伸手碰她一下,她就蹙眉挪开,懒洋洋地说,“别烦。”
看她这副彻底把他当工具人的鬼样子,他有怨气也不能发,吃不饱还要黑着脸收拾残局。
等姜冉坐在沙发上顶着张红润的脸啃苹果看电视,她发现身边的人在翻日历。
“看什么啊?”
她用脚尖踢踢他。
“看你什么时候生。”
姜冉啃苹果的声音停下来,“着什么急?”
“是不着急。”北皎面无表情地说,“就是我觉得我要得产前抑郁症了。”
“……北皎,别这么脆弱嘛!”
“……”
他扔开手机倒在她的腿上,“你不能老这么欺负我。”
姜冉立刻伸手捂着肚脐:“呸!主意你的言辞,别让我的崽听见了还以为是真的!你好有心机啊,人家爸爸胎教给崽念童话读本,你的胎教是讲我的坏话!”
北皎翻了个身,脸贴在她肚子上,亲了亲他的肚皮,然后被他的好大儿隔着薄薄的肚皮踹了一脚。
“它踢我。”
大型犬双眼发亮,摇着尾巴,尾巴都快摇出重影了。
“我踢你你怎么没那么好脸色?”姜冉啃完剩下的半个苹果,“你这是偏心眼么?”
狗的尾巴垂落下来。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柔软的下巴,“快生吧,求求你。”
……
2026年12月31日。
又是一年雪季最热闹的时候,俱乐部老板唉声叹气,只是因为在这么紧要的赚钱关头,他俱乐部的招牌……
全特码在广州。
【生没?】
【我好紧张呜呜呜!】
【二车呢!年年呢!直播啊!】
【啊皎神没进产房?冉姐不让进?有个性!】
【所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能不能来个人知会一声,我也莫名奇妙好紧张啊,老板你红包准备好了没,续二车家儿子之后俱乐部雪二代再次出生,我们都老了呜呜呜!】
俱乐部的微信群叮叮当当,刷屏飞快。
邱年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儿子软乎乎的脸蛋玩,还在给儿子洗脑:“快球球送你来的送子鸟鸟大神给里头的产妇送个女儿吧,这样以后你就不愁以后找不着媳妇儿了……”
“别放屁了!”在邱年旁边,双手抱着膝盖,面色惨白的人还没忘记冲她狗叫,“是女儿的话,我女儿终身不嫁。”
邱年:“……”
李星楠伸手接过儿子,把手机扔给邱年,让她回一下微信里的询问,问的烦都烦死了。
手机又被扔给了不远处扒在产房门试图往里看的阿桔。
阿桔看了下几十个,眼前一黑。
群里的人还在疯狂刷屏北皎,这会儿他手机已经关机了,因为被这些人烦的不行。
【二车:我是你们黄灿爷爷,都别他妈你们皎神搞心态了,他看着都要昏过去了!】
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被各种“哈哈哈哈哈”刷屏。
阿桔回过头。正好看见此时李星楠正弯腰抱自己的儿子给北皎看,“不心动吗,我家可以派劳斯莱斯车队迎亲的。”
罪不及子女,北皎伸手摸了摸李念小朋友精致白皙的面容,睡梦中的他打了个呵欠,吧嗒了下嘴。
北皎充满爱意地缩回了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谢邀,我女儿终身不嫁。”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之人,李星楠只能给他翻了个白眼,抱走了自己的儿子。
产房外长椅上坐满了人,里面时不时传来喊北皎名字的声音,只是在喊完之后通常会跟着“王八蛋”或者是“废狗”之类的名词——
两个小时后,晚上十点十一五分。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北坳坳瓜瓜落地,八斤二两的胖崽子,带把。
产房里和谐一片,上一秒还在跟姜冉讲笑话的小护士夸这小孩长得真好看,不愧是爸爸妈妈颜值都在线的产物……
姜冉不在意。
夸上天她都嘚瑟不起来,现在她就觉得当年在赛道上摔断腿都没那么疼。
以至于她的整个过程一半的时间都是在问候北皎的祖宗。
护士把儿子抱给她看的时候她眼泪流的哗哗的,看了眼儿子,亲了一口之后,吸着鼻子说:“我要离婚。”
产房里的小护士们哄笑一片,姜冉觉得更委屈了,强调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
这个念头推出产房后,看到她男人应该没比她好看一点的脸色时稍微打消了一点。
又在看见北皎本来拔腿就想冲过来,结果被护士拦着,强行被迫停下步伐瞅了一眼儿子就绕道冲她扑过来时,勉强烟消云散。
产房前有了盛况空前——
小孩被大肚便便的外公抱着不哭不闹,闭着眼睡得香喷喷,一群亲朋好友全部围在刚推出来的孕妇旁边嘘寒问暖,谁也没走开。
“是儿子嗳!”
“妈的,姜冉你不争气,怎么是儿子!我儿媳妇没了!他长得好好看……呜呜呜呜我甚至还要面临被你抢儿媳妇的危机!”
”我康康我康康——”
“哇你这个汗顺着脑门往下流……”
直到孕妇喊让他们都起开,别挡着新鲜空气,人们才不情不愿的散开。
姜冉回到病房擦了脸,又龟毛地擦了擦身上的汗,等了一会儿,总算等来了她干干净净的崽。
沉甸甸八斤多的玩意儿,被放到怀中,她亲了亲他安睡的脸蛋,总觉得他长得跟自己像一点……
此时又想起来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扒拉开了他的襁褓,露出了一边小耳朵,在看见儿子耳垂上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红痣,她手抖了抖。
“现在才来接你,没久等吧?会不会生气呀?别生气啊,这点你得好好学学你爸,他就不会跟我生气。”
她亲吻他的额头,亲了又亲,“以后天塌下来,为娘给你顶着。”
她嘀嘀咕咕地碎碎念,念得自己红了眼睛。
北皎坐在医院的小板凳上守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