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常光的事业

曦曦说道：“我爸爸身体挺好的。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见他了，舅舅你猜我爸爸干什么去了。” 我说道：“你爸爸不在博物馆工作，又跑哪里疯去了。回头见到你爸，我一定说说他。不好好工作怎么行。” “舅舅你误会我爸了，我爸去干大事了。”曦曦一脸自豪地说。 “你爸能干啥大事。”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舅舅，爸爸前段时间给我说，他要做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就是抢救村庄历史。”曦曦说道。 “抢救村庄历史，这是啥玩意。”我不懂了。 “舅舅，你看现在城市扩张的太快了，我们北山附近有多少村庄都拆迁了。 一些普通的村庄历史有的都二三百年了，我看过爸爸写的村庄历史， 其中一个叫王庄的村子，原来叫万章村，是古人万章建立的村子，村子的历史长达两千多年了。舅舅你知道万章吗。” 我摇摇头， “万章是谁，我真不知道。” “是孟子的高徒，在《孟子》七篇中有万章章句十八章之多，史书这样记载‘孟子去齐，绝粮于邹薛，退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 万章村就在北山附近，古时为薛地。能进《史记》的人物，不是一般人。 舅舅，你知道吗，前段时间万章村强拆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了。我去过万章村看过，到了那里只看到残垣断壁。 我很心痛，两千多年的历史传承就这样消失了。 一个村庄想要消失很简单，但是想建立是很难的。 我爸爸看到这些年城市发展的过快，他就想把一些村庄的历史给收集起来。 这样最起码能让后人记住这些村庄，记住这些历史。 否则，我们能给后面留下什么。舅舅，我想问你一句，你们盖那么多房子做什么。 都是千篇一律的样子， 你们给后代留下的只有这些一栋栋砖头瓦块吗。” 面对曦曦的质问，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我对村庄的印象不是多好，总是停留在过去，除了矮矮的石头屋，还有村里脏乱的垃圾。 我的梦想就是把所有旧的村庄拆迁，然后建立新的高楼大厦。 这样才对得起时代的发展。 否则，村庄永远是停止的和时代脱轨的。 村庄的历史，一个村庄竟然有两千多年的历史，那么漫长。这是我没有想到。 我看曦曦说道：“曦曦，你知道吗，有些事不破不立。村庄在过去的历史中，有着他重要的位置，但是，我们总是要发展的。不发展怎么办，我们不能只停留在过去。 有的村庄，因为城市发展的需要被拆迁了，可是，拆迁后，建立的新村比过去更漂亮了。 我想说的是，村庄的历史并没有消失，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了。 曦曦，我知道你爸爸，以前就对城市扩张，拆迁村庄的事提出异议。但是，很多事都要朝前看。曦曦，我说的对吗。” 曦曦笑道：“舅舅，也对，也不对。对的是，我们要发展必须要做牺牲。但是，在发展的同时，必须要留下什么。一部村庄的历史，会因为拆迁，而变得苍白，也会被后人忘记。 我爸爸，所做的事，就是给村庄写书，让村庄的历史，以文字形式留传下来，让后人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我们历史如何。我佩服我爸爸做的事。” 听到曦曦佩服王常光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希望曦曦能佩服她的舅舅，她的舅舅创办的大恒集团不值得她佩服吗，王常光就是给村庄写点东西，曦曦就佩服了。 我有些不服气， 对曦曦说道：“你爸爸这个人啊，我真知该说什么好，容易钻牛角尖。当年，为了那点破烂青铜差一点疯的，整天问我要宝贝。 现在又要写村庄的历史， 总之，你爸爸做的事与正常人不一样。” 曦曦说道：“舅舅，你能看多远。未来会怎么样。” 看多远，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我目前能看到是大恒公司三天后解决欠薪的事。 看到我没有说话， 曦曦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接着说道：“舅舅，你这么大的企业，要看的更高更远，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你要看到十年之后，甚至几十年之后，这样，你才能足够大的境界面对你所有的问题。” 这个外甥女可不一般，这几年的墨水没有白喝，敢给我上起课来。 未来我没有设想过，但过去我总是回忆中。 我转而向曦曦问道：“你爸爸能看多远。” 曦曦笑了， “我爸爸能看到十年之后。”曦曦骄傲地说道。 “那十年之后是什么样。”我问道。 “十年之后，我们比现在还要富裕，大家都住进了楼房，开起了汽车，可是我们生活的压力更大，因为每个家庭都要还房贷。 生活的并不幸福。 十年之后，随着我们富裕有钱了，我们有可能还要和世界排名第一的国家闹拜。我爸爸经常提醒大家，要提防美帝国主义的渗透。”曦曦认真地说道。 听完曦曦的话后，我差一点笑出声来。 这个王常光看样子还没有恢复正常，要防止美帝国主义的渗透。 什么玩意。 我还记得王常光在牛石岭上和高技术员讨论天下形势的样子。 他们两嘴冒着白沫，争论不休。 曦曦一脸认真的样子，这让我很担心，我真的害怕曦曦再步王常光的后尘，钻牛角尖。 我对曦曦说：“曦曦，这天下大事，也不是我们讨论，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曦曦，你有理想，我挺欣慰的。 那么有理想就付诸行动，我支持你去北山当老师，只有这样才近距离的接触社会，才能真实的感受到生活不容易。 假如，工作上有任何的不开心，想到舅舅的公司来上班，或者到枣城其他单位上班，给舅舅说一声。舅舅会立马帮你实现的。” 曦曦点点头，刚想说什么。 只听见身后传来小华的声音， “哟，曦曦来了，让小舅看看，长胖了没有。” 曦曦一听是小华的声音， 就露出一脸的鄙视样子。 王常光对小华的不满也传递给了曦曦。 小华走到曦曦跟前， 从口袋掏出一把钱来， “曦曦这个钱，给你妈拿去，最近我没有时间回兰陵看你妈，把这个钱捎给我姐。” 曦曦却没有接钱， 曦曦对我说了声，舅舅保重后，走到小华的跟前， 小声地说道：“小舅，我闻到你满身的铜臭味。” “这个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小华生气地说道。 我在病床听的真切，我挺喜欢曦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