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曦曦的理想

主持人小芳在采访最后，向我问道：“赵董事长，我想问你一下，你真的干过建筑工人吗。” 我伸出了手，向小芳展示着， “主持人，你看我的手，虽然已经多年不摸瓦刀了，但是，你看这粗糙的手，哪个老板的手像我有这样老茧。还有你看这几个指甲盖，都是当时干钢筋工给砸的，到现在里面还乌黑。” 小芳仔细看着我的手，半天没有说话。 “那好感谢赵董事长接受采访，希望赵董事长言而有行，三天后解决欠薪问题。要不然，我会天天来病房采访你。” 我说道：“主持人，马上中午了，一起吃个病号饭再走。” 小芳笑了， “谢谢，赵董事长的好意，如果你真的解决欠薪问题，我请你吃饭。” “好，就这么说了。谢谢主持人的采访。“我握了一下小芳的手，算是结束了采访。 小芳在临走留了我的手机号，说是为了监督我的行动。 我没有拒绝。 等小芳走后，我赶紧让石勇联系让小华和会计肖峰来病房，我要现场给他们开会。 石勇去了公司。 我正琢磨着怎么和小华、肖峰开会时， 外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舅舅，你怎么样了。” 原来是我的宝贝外甥女曦曦来了。那可是我曾经的心头肉。 小时候为了她我没少和姐夫王常光呕气。 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在枣城大学上大四，马上该毕业了。 我在屋里答道：“曦曦来了，快进来。” 一个穿着很普通的女孩推门进来，她像王常光一样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 曦曦虽然是我外甥女，可是她的性格非常独立。 自从她上大学后，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经济独立，从不接受我的任何资金的赞助。 更不会问我要一分钱。 曦曦是所有这群孩子中，我最欣慰的一个，从她的身上我仿佛看我自己的影子。 那就是经济上有自主权，那么思想上才能独立。 曦曦进了病房，趴到我身上，流着眼泪说：“舅舅，我这些天可担心你了。幸好，你只是腿伤。” 我拍拍曦曦的肩膀， 说道：“舅舅让你担心了。没有事了，我已经好了，再过几天我就能下地走了。” 曦曦擦了下眼泪，站起身来， “我舅妈怎么样了。” 曦曦一提周伟，我的心就痛了一下。 我说道：“在重病监护室呢，还没有醒来。” 曦曦说：“我舅妈是个好女人，唉，不知为何让舅妈摊上这样的事。” 我说道：“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聊这些了。曦曦你都大四了，大学毕业了有什么打算，你学的什么专业，想不想来舅舅的公司实习。” 曦曦说道：“舅舅，我想当一名老师，我想去北山教学。” “回北山教学。为什么。”我不明白地问道。 曦曦认真地说道：“虽然枣城新城已经搬到北山附近了，可是北山村的精神面貌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过去很多人没有受过教育，那么他们的下一代，也很少接受教育。他们有的因为拆迁占地，而发财了，可是当他们有了钱之后，我发现这些人更容易学坏了。 因为这些钱来的太容易了，又加上他们没有受过教育，那么他们精神世界里就空落落的，不知道干什么，除了吃喝嫖赌，再也找不到生活的乐趣。 我父亲对于这种现状是十分痛心的，他感觉虽然有的农村富了，但人的思想仍然没有改变，主要原因是教育跟不上。 甚至有些脱节。 他的理想让我当个老师， 如果我们以后想大发展，那么教育必须要跟上。 所以，我的理想就是回北山当一名老师。” 听完曦曦说完之后，我有些惊叹。 现在所有年轻人谁还谈理想，现实已经把所有年轻人的梦给击碎。大家都活在利益中，用钱来衡量一切。年轻人是否成功，不在于他做了什么，干了什么，有什么想法，关键是他挣了多少钱，有多少套房子。 我用力向曦曦鼓了鼓掌。 曦曦有这么多好资源，只要她一句话，枣城任何一家单位，任何一家企业，还不是随便进。 但是，她的理想却是当一名老师。 平凡而伟大的教育工作者。 我说道：“曦曦，你的想法是好，你对社会的看法也是对的，我们很多地方都缺少教育，特别穷的地方突然富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教育跟不上，更容易出事。北山过去是一个土匪窝，那里的人情愿饿死，也不愿意让小孩上学，因为一受教育，人就没有匪性了。 包括，现在城里的教育，也是弊端重重，一切教育都是为了利益，为了考学。 我记的你父亲给我说过，教育的目的是育人，是让人有精神生活，不再苟苟营营，然后是做人做事，有诚信，有良心。 可是，你的表哥们，他们在城里读书，结果呢，做人做事都很差劲。 舅舅，也没有上大学，更没有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 在人生中总是走一些弯路， 舅舅已经年龄大了，如果再年轻些，一定会再进校园读书的，我希望自己能得到更多的教育。 曦曦，舅舅为你自豪。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女孩，说吧，需要舅舅怎么支持你。” 曦曦听我说之后， 笑了笑， “舅舅，你只要劝劝我妈就行，别整天在我跟前唠叨着，让我到大恒公司上班挣钱就行了。一切都要靠自己，这是，我最喜欢听你说的话。我也要靠自己。” “一切都要靠自己，虽然是空话，但这话确实在当年给我过力量，当年你舅舅在最无助的时候，心里总是念叨着这句话，那就是人一定要靠自己。 曦曦，你妈妈她就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她就总是活在自己的认知里，也不去改变。你也不要整天和你妈妈吵，她的认知世界里就是这样，找个能挣钱工作干，然后再找个好男人结婚。你爸爸现在身体怎么样，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他了，他忙什么了。” 与曦曦一聊天，我又想起了我的姐夫王常光，他虽然是一个做事比较荒唐的人，但是人总体不坏，总保持着一颗善良乐观的心。 这些天光忙公司的事了，怎么没有见到王常光来看我。 这个自命清高的姐夫，他和小华一直不对眼。 自从小华当了总经理后，他就从公司彻底的退出了，不在公司当什么后勤部长了，而是去枣城博物馆，自愿当了一名解说员，主动给人家解说，枣城博物馆那几件青铜器的来历，是他如何发现的，如何失而复得。这也许是他最光荣的历史。 为了照顾他的生活，我每年都会给枣城博物馆捐款，然后让博物馆再给王常光发份工资。 这样他的生活就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