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乐山一听,更加的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松手,将苏嬷嬷甩到地上。 “走了?走哪儿去了?快说!” 苏嬷嬷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老爷带着小少爷的尸身,还有所有的家丁护卫们走了。” “具体去哪里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会知道啊” 她的声音里透着委屈,肩膀不住地抖动着。 她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问主子的去向。 更何况老爷一直没有回来,她们几个的心里,才是慌得最厉害的。 她们三个老妇人不会被老爷给遗忘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了吧! 高乐山听后急得直跺脚,心头的怒火直往上窜,却又无处发泄。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大派给他这么简单容易的任务,他居然都给搞砸了。 这让他拿什么脸,回去跟老大复命啊! 这事情往小了说,是他的失职。 万一 也不知道汪府的那个家主,带着个小少爷的尸体,会跑去哪里。 还是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幌子。 高乐山只觉得自己此刻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三个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的仆妇,气得只想找个人暴揍一顿。 好在他还不算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知道眼下再如何逼问这三个老妇,也没有任何结果。 正如同她们自己所说,主子要去哪里,何需向她们这几个老东西报备。 他心烦意乱地在院子里乱窜,在看到后院里停放的几辆马车时,便越发的不好了。 “你们老爷出门,居然连个马车都不曾坐吗?” 他气急败坏地冲着三个仆妇大声的叫嚷起来,大有下一瞬间,便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感觉。 “好汉好汉饶了我们吧” “我们几个,不过是打杂的低等仆妇,哪里能知道主子们的打算和心思呀!” 苏嬷嬷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流,不一会儿,就糊得满脸都是 再加上她那漏着风的嘴,边哭边说的时候,吐词也不太清晰,完全没有了之前管事嬷嬷的威风形象。 “你”高乐山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在一旁不断瑟缩着的三个仆妇,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又不是老虎,长得又不是虎背熊腰的可怕模样,这三个老妇至于吓成这副样子吗? 好歹他自认为,长得还能称得上玉树临风,走在府城的大街上,也是个最靓的崽。 看看她们几个怕成什么样子?活像他会吃人似的。 “行了行啦!” “都给老子起来。” 他不耐烦地说道。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家主子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过什么话?” 高乐山面色阴沉,双眼紧盯着面前的苏嬷嬷等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急切。 “他不是过来买山地的吗?” “难道就没有提过那么只言片语的?宋头忙完了回来,上哪儿找他去?”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几分,显然已经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躁。 看着不由自主抖了几下的老仆妇们,他总算是还没有气得失去理智。 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这个汪家主,应该只是突然离开。 刚刚他在院子里、屋子里四下转了一圈。 发现他虽然带走了所有的家丁和护卫,可之前从府城带过来的一应用具,几乎都留了下来。 就连他随行的豪华马车,也没有带走。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肯定会回来的呀!而且,说不定会很快就回到这个村子里。 更何况,好多村民们并没有亲眼见到他离开,不然村子里早就传开了。 苏嬷嬷等人一脸迷茫地摇着脑袋,那浑浊的鼻涕也顺势甩到了地上而不自知。 高乐山满脸嫌弃地后退几步,站得离这三个老妇远远的,生怕被她们甩出来的脏污给波及到。 三个老妇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努力地回想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高乐山见状,烦躁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挠了挠头,心中一阵懊恼。 他不过是舒舒服服地去吃了顿酒席,又十分放松地睡了一觉,怎么一醒来,这周围的一切,就全都大变样了。 “我再问你们,你家主子离开之后,都有哪些人来过?说了些什么?” 苏嬷嬷似乎总算是回过神来,眼神一亮,急忙开口道。 “有的余村长曾经来过一趟,说是找我们家主子收房租。” 她像是邀功一般,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把余村长过来收租的前前后后,全都说了出来。 像是生怕遗漏了什么似的,她把自己垫付房租的事情,也都禀报给了眼前的高乐山。 “老奴可是付给余村长半两银子的房租呢!” “也不知道,之前汪总管在的时候,跟他是怎么商量的。” 苏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不断地搅着自己的衣角。 “半两银子能让我们几人继续住多久。” 她想到荷包里所剩不多的银两,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面露愁苦。 她这才想到,万一老爷一直不回来,她们几个身上的银钱,真不够支撑太长时间的。 高乐山一看她这副样子,心中的愁苦更甚。 闹了半天,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余村长,也早就知道了汪府家主带人离开的事。 就只有他这个负责监视汪家人的正主,对此事一无所知,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端倪。 见从这三个老仆妇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半两银子能让你们住多久,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想知道个究竟,给银子的时候,你不会问清楚吗?” 说完他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准备打开院门,扬长而去。 他在余家大宅子里耽误了半天,几乎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一时间愁得白头发都要多出几根来。 见这汉子终于走了,苏嬷嬷几人这才总算是狠狠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