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神情自若,仍笑得端庄,笃定道:“侯爷叮咛嘱咐,香茗不敢犯错。二老爷若不肯收,让奴婢如何交待?您安心收下就是。” 沈崇尧坚持道:“香茗姑娘不必多言,还请拿回去吧。”他示意婢女将贺礼原封不动地交还给香茗。 两人这一番拉扯,倒叫在场众人都好奇起来。 朱老夫人忍不住问:“崇彦到底送了什么过来,倒把老二吓成这样?” 沈崇尧苦笑摇头:“母亲,您若知道了,必得生气,还是不知道来得好。” 他愈是说得郑重,众人便越是心中好奇。可沈崇尧却没打算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他调整了锦盖的位置,严严实实将贺礼盖好。 香茗见他如此坚决,叹息道:“二老爷,何必忤逆侯爷的好意?” 这一瞬间,沈崇尧心中想到了许多,圣上告诉他,兄长其实清楚宁儿就是沈家的女儿;可他应当不知道,瑛儿瑶儿或许不是他的孩子。 换言之,沈崇彦是在有罗氏这一对儿女的情况下,有意将这东西交到自己手上的。 这意味着什么? 他没办法不多想。沈崇尧无奈道:“香茗姑娘,还是莫要再为难我了。” 罗居芮望着这一幕,目光闪烁不定。 香茗倒没再坚持,叹着气接过了那份“贺礼”:“既然二老爷心意坚决,侯爷问起来,奴婢也只能据实以告。” 这一份贺礼送的,倒闹出这没头没脑的场面,朱老夫人见状,便也没再问。 香茗依次向几位夫人行了礼,便仍捧着托盘,躬身小心退出去。 可谁知,正在她跨出门去的一刹那,从门外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丫鬟,不偏不倚,正与香茗撞了个满怀。 那丫鬟与香茗两个人顿时摔作一团,她吃不住痛,手一松,那宝贝连带着锦盖、托盘齐齐脱手飞了出去,摔了个七零八落! 沈崇尧心下一沉,糟糕! 可这时候再遮掩怎么却也来不及了,暗红底番莲纹锦织地毯上,那块白玉雕篆而成的符牌白得刺眼。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玉牌上看去。 唯有宁儿一眼就看到那与香茗同摔倒在地上的婢女。 香茗痛得直不起腰,伸着手想要够到那玉牌,还是沈崇尧第一个反应过来,忙大跨步捡起揣其进怀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火光电石之间,可就这顷刻功夫,已然让识货的人看出了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朱老夫人的脸一瞬间就沉下去,她果然动了怒,冷声喝道:“简直胡闹!”不知是在斥责信远侯还是斥责香茗。 她气得不轻,崇彦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活得好好的,瑛儿这么个嫡长的儿子在眼跟前站着,他纵然不想再拿着,也不该轻易把信远侯府的玉符牌给一个庶弟! 那可是沈家数代相传,唯有嫡脉亲支才能承继的信印! 而就在此时,那摔倒在地的婢女好容易才爬起身,她捂着被托盘撞到的肋下,忍着疼喊道:“老夫人,夫人,有人见到刘妈妈了!” 她一抬脸,罗妙芸惊讶地出声:“白绢?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