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与我表兄挺聊得来？” “你表兄经历丰富，我爱听。他人也爱说，不拘谨。对了，夫人下帖子的时候，别忘记请我两位小舅子。” “好，我明日就给他们送帖子。” 又嘱咐他一句，每日晚上让小厮帮他揉揉腿。即便太医治不好，也要维持最佳的身体状况，万一哪日太医有眉目了呢？ 两人又说一会话，清风过来，说国公爷找世子。 主仆二人就一块去了正院。国公爷是听说他今日去了宫里，找他问问去宫里做什么。 随后柳拂月招来素秋研墨，又招来夏嬷嬷。 看了一眼夏嬷嬷，随后让素秋研磨，她写了几封帖子，又取出那两锭金子，一起交给夏嬷嬷： “嬷嬷，明日你和长福一起回去一趟。把金子交给二小姐，就说是世子帮忙讨回的杨家欠款，让她入账。帖子都交给大公子。母亲若是问起我在府内情况，就说我一切安好。下个月我去二房添妆，到时候回去探望她。” “好。” 夏嬷嬷接过东西，挺欢喜。 柳家到底是她待了许多年的地方，还有老姐妹在呢。回去还能见上一面。 柳拂月打发了夏嬷嬷，她坐在椅子上，思索着白天的事，楚晏此举定然得罪不少人，他抓别人的把柄，别人定然也会想办法抓他的，抓不到，还可以人为制造。 还有这些账册，何止府内有问题，外面的亩产、收益都是可疑的，她家也有庄子、铺子，每年什么收成，她怎会不清楚? 国公府富贵已过百年，盛极必衰，若是任由下去，国公府早晚要入不敷出。 又想到楚晏的腿伤，若能站起来就好了。 琢磨琢磨，把医婆叫了进来，询问对方对这方面可了解？ 医婆名唤景娘。 她说：“奴婢父辈有一个师兄，医术绝佳，天赋异禀。在临安一带有小医圣之称，善针灸、善接骨。康王有一子，双臂生来无力，就是他治好的。但是几年前，去了巴蜀一带做游医，行踪不定。若是能找到他，或许有办法。” 柳拂月一下子双眸晶亮，问： “哦？算来他应是你师伯，他姓甚名甚？与你父辈关系如何？” 医婆汗颜：“他姓贺，名仲，字行之。与先父关系并不好，对我这种小辈更谈不上照拂，否则奴婢也不至于沦落到奴才一行。” 柳拂月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找一找。 接着又找来内总管田邱氏和听雪院的马嬷嬷，让她俩晚上在入夜时四处查验查验。 田邱氏其实不想去，大晚上的谁不想睡觉呢？而且十月的晚上开始冷了。 可主子发令，不去也得去。 亥时末，她和马嬷嬷一人拎着一盏灯，带着两个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在各处溜达。 时不时还发句牢骚：“就会折腾我们这些下人，之前她都带着贾嬷嬷四处转过了，做什么还要再转。” “老姐姐少说两句。” “我都不担心你去她面前传小话，你怕什么？” 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马嬷嬷：“主子总有主子的道理。或许她正是先前看出了什么，才叫咱们晚上再过来看看的呢？咱们还是打起精神，国公府好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才能好。” “你说的也是。哎，我和你说，我家那口子今日从外面回来，说京城各府都在遣散妓子。听说这事还是我们世子牵头的。” 说到这里，田邱氏猛的一个激灵。 她是不懂外面的那些大事，可她知道世子在外头弄那么大，肯定会得罪人。 你得罪人了，肯定会有人想害你。外面害不着，指不定就从府里着手了，像庆阳伯府，那不就是丫头背主，才让武安侯府得了确凿证据么。 “马妹子，走，咱们先把大门门房、二门、后门、大小花园、祠堂那些地方都走一遍，最后去厨房。” 马嬷嬷就见她忽然像中风了似的，一抖一抖。 这一走，马嬷嬷内心大骇，因为后门处的门房喝的醉醺醺的，当值的时候竟然喝的醉醺醺。 更让她害怕的是祠堂的院里竟然传来嬉戏声。 仔细听那声音甚是耳熟。 马嬷嬷趴着门缝一看，里面传来犀利的质问声：“谁？！” 当即田邱氏抓着马嬷嬷，指挥着其他人，快点离开这里。 当里面的人出来时，只看见走远下人的背影。 “大公子，这、这可怎么办？她们发现我们了。”那女子抖着身子，发丝凌乱，语气又恨恨的：“这群人大晚上来祠堂做什么？” 楚易：“你怕什么？若是捅出来，大不了我抬了你。” “可大奶奶她不会同意的，奴婢到底是大奶奶的陪房丫头。” “那又怎样？” 楚易神色清冷，远不像平日的正人君子做派：“她都是我的，更何况她的东西，你是她的，就是本公子的。你先回去吧。” “是。” 丫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四处看看，飞快的往长松院跑。 随后楚易也离开了，步伐悠哉，还有些即将被发现的兴奋。 他装了多年的谦谦公子，可他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很多时候他非常羡慕楚晏，想喝酒就喝酒，想去青楼就去青楼，想纳妾就纳妾。 他喜美色！ 可惜，自小母亲管的严。 回到长松院后，他也不进屋睡觉，一直坐在那等着人来揭发他。 然而马嬷嬷和田邱氏，转道去了别处。 逛完各处，一行人去了大厨房。大厨房的灶台处内火星子噼里啪啦响，看守的小丫头正在打盹，火星子掉在地上都没发现。 偏不巧，一股冷风从屋内传来，吹起了火星，瞬间厨房内黑烟阵阵。 马嬷嬷大骇：“作死的，走水了！快，快打水。” “快去人通知世子夫人。”田秋氏吩咐完小丫头，转头跑去找最近的小厮和护卫。 “走水了，走水了。” “……” 小丫头一路疾跑进听雪院。 柳拂月此时还未睡下，听到素秋的禀报声，快速穿好衣服，带着人匆匆往外走。 她到时，火已经救了下来，大厨房值夜的小丫头正跪在地上哭呢。 管事曹鱼正在骂她，骂着骂着还踹了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