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走水了,还坐着不动?”少年冷声反问。 千乱玉撇了下嘴:“动不了呢。” 浓烟迅速蔓延,火势越来越大。驿站里头的伙计着急忙慌将马厩里头停着的马匹往外牵。 李抒玉看了眼一直不动声色的萍兰,恐怕这驿站里的人已全是他们的人。 一声巨响传来,震得地面都晃了一晃。 白十二看着千乱玉抓着李抒玉的手,气不打一处来,冲进来怒道:“我带你走!” 少年扯过千乱玉将他背起来。 “多谢啊小侍卫。”千乱玉笑吟吟道。 白十二背着千乱玉往外走,萍兰走到李抒玉身边,从袖中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给她,“翩翩姑娘,这烟有毒。” 李抒玉接过,萍兰又掏出了一颗当她的面吞了下去。 “快走吧,这驿站快塌了。”萍兰握住李抒玉的手腕,拽着她往外奔去:“得罪了。” 火势已太大了,白十二背着一个并不配合的男子,险些被头顶掉落的柱子砸到。 萍兰拉着李抒玉出门,反而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李抒玉扭头看着大厅中的白十二,冲下头喊了一声:“乱玉!” 白十二听见这声呼喊,回头看去,萍兰拽着李抒玉往走相反的死路走去,而她们身后还紧跟着两人。 看到自己人,白十二才放下心,继续躲避着不断下落的木柱。 突然从滚滚浓烟中,冲出来一个黑影,白十二闪身躲避,背上的男子不知从哪使出的巨大力气,勒紧他的脖子。 那道黑影竟是驿站的掌柜,他直起腰竟比白十二还高,他手持一根烧得通红的木棍冲着白十二狠狠砸下。 少年眼神一抬,提前一脚踹在他的心口,将男子踹飞。 白十二按在身后男子胳膊上的伤口,奋力将他甩了出去。 “少主!”趴在地上的男子见状,用力击打地面弹起来将千乱玉一把接住。 白十二抽出剑正要砍向那人,忽然眼前一黑。 “走!”千乱玉爬上男子的背,男子不再逗留,足尖轻点竟往烧得正旺的后院逃去。 少年盯着二人逃走的方向蹙了蹙眉,手中的剑撑在地上,提功运气。而再一眨眼,昏倒在地。 …… 萍兰拽着李抒玉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李抒玉趁她推开窗户时甩开了她的手。 “我要去找乱玉,他现在和那南容宣的暗卫在一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李抒玉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萍兰的手。 萍兰没好气地皱了下眉,暗道‘蠢货’。 她耐着性子解释道:“翩翩姑娘不必担心,少主那边有人接应,你跟我走。”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人破窗而入。 萍兰眼神一厉,将李抒玉一把拉到身后,“下面有人接应,姑娘你先走!” “咳咳——”李抒玉掩唇咳嗽了几声,慢慢往窗边摸去,她低头看着下面,正有一人两马候在下面。 那两个白隐卫运功屏息防止毒烟入体,和萍兰打得倒是有来有回。 萍兰身型小巧,躲避杀招为上,却也难以甩开二人。 “翩翩姑娘快走啊!” 李抒玉站在窗边,好似因为害怕不敢往下跳。 趁萍兰分神之际,一人猛得拍向她的后背。女子如同薄纸,一下被击飞撞到了柱子上,猛吐了一口鲜血。 另外一人直冲李抒玉,李抒玉大惊,就在那人伸手快触碰到李抒玉时,她一咬牙翻身而下,从窗户翻了出去。 两人跑到窗边往下看,李抒玉被人接住,直接打马离开。 萍兰顾不得疼,将身旁的凳子猛得砸向屏风处,两人抬手抵挡,再放下手时,那女子已消失不见。 “别追了。”他抬手将身边白七拦下,他打开手心,是方才姑娘扔给他的白丸。 “姑娘刚刚给你的?”少年疑惑,“方才怎么不甩给我,我好几次都离姑娘最近。” 外头一队白隐卫冲进来,对着里头的二人道:“白侍领,火已经扑灭,千乱玉与姑娘往西北与东南两个方向离开。” 白溪回头,夜幕已落,李抒玉已不见踪影,“追千乱玉,远远跟在后头就是。” “白溪,公子为什么这次敢让姑娘跟千乱玉离开?我们真不去吗?届时姑娘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可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白七不解。 白溪握着手中的药丸,手心的热度让其有融化的趋势,他塞进怀中的衣衫夹层,“听姑娘的。” …… 李抒玉坐在马上,已不知身在何处。脑袋昏昏沉沉,一下磕在前头人的后背上。 并排前行的另外一匹马上,坐在后座的萍兰察觉李抒玉的不对劲,脚一夹马腹,接住了正要从马上滑下的李抒玉。 萍兰抱着昏迷过去的李抒玉在地上翻了好几滚,痛得她缓了好一会儿。她扭头看向一旁的李抒玉,把上她的脉搏。萍兰咬了一下牙,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口中。 这种文弱的千金小姐,真不知少主看上她哪一点?拖后腿不说还害得少主身受重伤蒙受奇耻大辱! 前面骑马带着李抒玉的男子打马追了回来,萍兰抬手示意他扶她一把,不料那人低头没看见,倒是将李抒玉扶了起来。 她又气又急,可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是少主看上的女人。 月光洒在女子的脸上,萍兰闭了闭眼不想再看。 除了脸,一无是处。 …… 再睁眼时,李抒玉看着低矮的屋顶有些晕眩,好像是床在晃? “翩翩姑娘,你终于醒了。” 翩翩,又是翩翩…… 听到这个名字,李抒玉心底又蹿起一股怒火,只不过又被她无奈地压了下去。 “我们这是在船上?”她支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萍兰守在她身边,见她醒了回头看了眼门外的侍女:“去通知少主。” “是。” 萍兰将她扶起来,询问道:“姑娘可还有哪里不适?” 李抒玉摆摆手,“就是有些无力。” 她低头发现身上的衣裙都被换了。想到了什么,立马摸上自己的发髻,而上头空空如也。 李抒玉眉头一紧,眼神带着质问:“我的发簪呢?” 萍兰垂下眼睫:“都收起来了,姑娘先前晕倒带着首饰怕休息不好。” “嗯。”李抒玉挑眉:“去拿过来,我要梳妆。” 萍兰欠身:“奴婢这就去。” 李抒玉看着萍兰步伐微虚的身影,她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不知是白七那掌打的,还是正逢女子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