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飞花?” “这马儿,是当初荣亲王送给小世子的礼物,陪着小世子一起长大。也正是因为这匹漂亮的马儿,让小殿下也动了学骑术的心。” “现在这匹小马,如今成了日行千里的血马,最是嚣张。” 李抒玉寻了一番,不见那飞花踪影:“可惜,今日没能看见容宣世子,不能一睹风采。” “奴才方才去牵小殿下的小红时,世子的飞花,还在马舍里呢。” 李抒玉偏着头,嘴角翘起:“三晖,用心良苦啊。” 三晖笑眯眯道:“只是看抒玉小姐一人在此有些无聊,若是学会骑术,便可与小殿下一同赛马了。” 李抒玉沉吟了一会儿,“言之有理。”说归说,李抒玉还是没起身。 “抒玉小姐,奴才先失陪了,那边小殿下需要奴才。”话落,三晖一路小跑朝着昭敏与乔羡之方向而去。 “小木头,看来今天只有伙伴你陪着我了。”李抒玉看了眼立在身旁的木剑,双手支在膝盖上,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围场学子们的活动。 “李…李小姐?”一道轻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抒玉回首,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怯生生的小姑娘。 “你…在叫我?”李抒玉不确定地抬手指了下自己。 手里同样拿着把木剑的小姑娘点了点头:“李小姐好,我叫柳凌。” 李抒玉连忙爬起来,抬手行了一礼:“柳小姐,叫我抒玉就行。” 柳凌似是松了口气,朝她一笑:“抒玉。” “抒玉,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怎么不去马舍挑一匹马儿?”柳凌问道。 李抒玉叹了口气:“我没学过,不敢骑。” 柳凌面上倒不见半分惊讶之意,很是体贴道:“天学监马舍很多马都是矮脚马,性格温顺,抒玉不如学学看?” “还有矮脚马?”这个可比飞花更吸引她。 “是呀,其实很多元生来天学监之前都不会骑术,所以马舍养了很多小马。” “我也只骑过一两回,也不太熟练。碰巧见抒玉你一个人坐在这,便有些唐突了。不如我们一道?”柳凌有些期盼地看着李抒玉。 李抒玉见她手中同样有那把小木剑,便觉对方与她一样,顿时眼眸一亮:“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柳凌眨了眨眼,撇了下视线,似乎被李抒玉一笑含情的桃花眼烫了一下,耳朵有些红,点了点头。 李抒玉回头看了眼围场正玩得起劲的几人,和柳凌结伴去了马舍,压根就忘记陪了她多时的伙伴小木剑。 …… “宣大世子……找你半天了。”南淮景一身淡紫色骑装,腰间别着那把扇子。他双手抱于胸前,颇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着某个躲在树上的睡觉的人。 亏他四处找,没想到他竟在这儿躲懒。 南容宣躺在一根粗枝丫上,翘着二郎腿躲在树荫里:“说。” 南淮景身后的小厮牵着他的马,他上前走了几步,靠在那棵大树上,压着嗓音抬头道:“借我骑会儿你的飞花?” “嗯。” “得嘞!”南淮景一拍手,刚转身走没几步,突然停住。 他面色一凛,回首看向那个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人:“不对!” “你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往常找他想骑一次飞花,那可是难于登天。 南容宣闻言嗤笑了一声,懒懒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向围场的方向:“你倒不蠢。” “废话!”南淮景眯了眯眼,“怎么回事?” “飞花吃坏了东西,脾气大的很。” “谁干的?”南淮景一下就觉出了几分不对来。 南容宣从树上一跃而下,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小木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南淮景扯了扯嘴角:“呦,你的飘绿不用,改用这个了?” “飞花……竟有一天比不过矮脚马?”南容宣低耸着眼尾,突然笑了一声。 “什么?”南淮景看不懂他爱马被人陷害居然还笑得出来。“你是说,马舍里的矮脚马没中招?” 南容宣将剑抗在肩上,大摇大摆地往马舍方向走去,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南淮景回头连忙嘱咐了一句侍从在原地等他,快步跟了上去。 他得看着点,虽是木剑也能杀人的!敢惹南容宣这个二世祖,他倒要瞧瞧是谁这么有志气。 天学监的马舍有好几排屋子,李抒玉抱着能找到一匹十分温顺又十分矮小的小马驹四处穿梭在其中。今日她并不打算学会,而是为保险起见先看柳凌是如何骑马。顺便她来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小马驹与她培养培养感情。 柳凌走到一处单独一间马舍的红门前,转头看了眼正背对着她的李抒玉和那马舍的小厮正在聊着什么。 再一转头,看着里头那匹不停转悠,十分烦躁时不时传来汗血宝马,她藏在衣摆里的手下意识握成拳。 “抒玉!” 李抒玉一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红舍里头嘶吼暴躁的大马。 而柳凌站在门口,看起来就快要哭出来了,僵硬地站在哪儿盯着她瞧。 李抒玉小跑过去,“柳姐姐,你怎么了?” 柳凌看向李抒玉身后的小厮,祈求道:“这位小哥,我的东西方才不小心掉了进去,能不能帮我拿出来?” 小厮一脸为难,“这位小姐,这……这可是容宣世子的马,都有专人照看的,我们可不能随意打开。” 南容宣? “柳姐姐,你先别急,是什么东西掉进去了?”李抒玉刚想靠近那扇红门,里头的飞花突然前蹄抬起,像是要夺门而出。李抒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瞬间僵直了背脊。 飞花…可真暴躁啊…… 柳凌垂着头,小声道:“是我阿娘留给我…手绳。” 李抒玉拉过她的双手,安慰道:“没事,我去找容宣世子,让他派人过来。”话落,李抒玉刚想转身离开,那小厮想到今日上午容宣世子发的那通火,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这位小元生:“李小姐!” “怕是不妥。” 柳凌红着眼,抬头看了眼那小厮。 “怎么了?”李抒玉心道,这有什么不妥的,他是南容宣,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小厮苦着一张脸,“这马上午吃坏了东西,又吐又……”小厮停了停,又道:“反正容宣世子很是生气,最宝贝的马生了病,现在按照世子的脾气,怕是要……再怒一次。” “而且,飞花看见不熟悉的人,会更加暴躁。” 也就是说,除了南容宣亲自过来?是没人能打开了? 李抒玉看了眼飞花,确实能感受到马儿的难受与烦躁。 这普通小厮进去,怕是会给飞花一脚踢飞。 “抒玉……算了。”柳凌扯了扯她的衣角,“我不过小小的中尉之女,怎么敢劳烦容宣世子。” “可是,这是你娘亲送给你的东西。”李抒玉看着柳凌这副难过的样子,就知道此物对她而言必定十分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