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往昔时,嬴高一手操持三川之牧,一手统御蟒雀与万胜双军,实乃三川之地无可匹敌之豪雄。 当下此刻,嬴高空负虚壳而已。 “哈哈哈哈……” 朗笑声响起,嬴政直视着嬴高,问道:“高儿,你看尉缭此人如何呢?” 尉缭,盖世奇才! 这一点史册已载明,嬴政此问当前,嬴高微微一笑道:“此人,可担秦之尉官,其治策确为正途。” “秦先前之策,实有缺失。帝业霸途虽分野不同,终殊途同归。帝业初始威震八荒,霸业方兴未艾则更甚矣。” “至于究竟该如何抉择,还需父王定夺!” 嬴高考量于心,历史中的秦选取了尉缭的帝业之路,虽然前期锐不可当,然而晚期却代价沉重,那曾经横扫六国的帝国,终沦为墟土。 但此间事也仅止于他一己揣测,真相几何谁也未明。故此时此刻,嬴高考虑再三,也不敢多言,改道风险实在过大。 “尉缭确实为奇才,现当下秦所需正是此般人物。起先蒙武推荐为尉官,然甫一入秦即任职,恐为不宜,且先缓些再说。” 听罢,嬴高沉默少许,向嬴政探问:“父王,灭国之战已然提上日程。除三川学堂之外,若六国悉平,未知父王是否想过秦国是否有足够吏员治理朝廷,管控各方之事呢?” 闻言,嬴政面色骤变,注视嬴高半晌,道:“如若六国均亡,仅靠秦国一邦之力建立统一体,力必所不能及!” “无数衙门将需海量吏员填充,这是一片难以填满的鸿沟啊!” 语至此处,嬴政猛然看向嬴高,抑制不住冷笑一声:“你是想在朕的面前布局吧。” “嘿嘿!” 轻笑出声,嬴高直面嬴政之眸,回应道:“父王,古人云:不谋万世,不足以谋一时;不明全局,不足以谋一隅。” “秦剑已指向寰宇,就该最大限度保留中原力量,南北敌患虎视,不可忽视。” 嬴政深望着嬴高,神情亦庄重起来,他心知这事并非杞人忧天,而是秦必须面临的问题。 于是,嬴政直视着嬴高说道:“讲出你的计划,既由你提出必有破解之策!” “在秦各大郡县设立学舍,继而在咸阳建秦央大学,专司培养官僚。如此,朝廷等若掌握了儒士之阶,日后与宗室、百家相较,将更具底蕴。” 嬴高所思甚远,他深知嬴政雄心壮志不容皇权削弱,他自身也有打算。 唯有朝廷创办学府,才能孕育真正的人才,进而凭借大秦之雄姿推动时代的演进。 一直以来,嬴高主张随潮流发展,然而此时,他的理念发生了变化。既然穿越于此,又是个充满可能的时代。 一切皆有可能! 念及此,嬴高目光炽烈,对望向嬴政,说道:“父王也不愿处处受制于旧宗族与百家之议吧!” “于诸郡设立学舍,如斯宏图,朝廷难以负荷! ”片刻后,嬴政摇头,语重心长道:“三川学堂背后亦有蜀商会撑持,否则朝廷难以为继。” 三川学堂,属私,非朝廷所有,那是嬴高的专属之地。 “财力匮乏么?” 听得此言,嬴高沉吟片刻,忽笑开言道:“父王,儿臣若筹措足够资财又如何?” “有了资金,此事便可展开,朕定全力扶持。然朝廷无法给你拨款!” 嬴政的意图,嬴高考度一二,此乃试图无本生利,但他并不在乎,只须得父亲的意愿即可。 “好吧!” 轻轻颔首,嬴高稍作停滞,说道:“父王,儿臣还有请求,那便是尚工坊,儿臣要亲自督领!” “可!” 回到府邸,嬴高拿出一份绸布书卷,吩咐铁鹰:“备马,往尚工坊——!” “诺。” “轰隆” 轩冕车辆滚滚而行,此刻的嬴高仅是热闹咸阳城中渺小的一人。一刻钟后,轩马停在了尚工坊门口的车场。 “铁鹰,寻公输仇!” “诺。” 铁鹰应声道是,步入尚工坊的大门,而嬴高驻足原地,他等候公输仇,他知道公输仇乃公输氏之后,即木艺和机巧之首屈一指者。尚工坊内更有师从墨家最高技艺的秦墨,当今的尚工坊,堪称荟萃天下英豪之地。 “公输仇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