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有两种口味，一种是没馅的软面包，一种是甜甜的奶油肉松面包。 虞欢喜欢吃甜的，沈清衍拿了两个奶油肉松面包给她，自己吃的则是没馅的软面包。 办公桌下两侧有两个柜子。 一个柜子里装了面包，虞欢好奇另一个柜子里装了什么。 她眼巴巴的表情很好懂，沈清衍身体力行，俯身打开了另一个柜子。 垫底的是蓝皮的文件夹，白纸的资料夹在其中，看不清内容，最上面是五盒纯牛奶，很常见的牌子。 两者堆叠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 虞欢把面包咽下，心生不解，牛奶不该和面包放在一起吗？怎么塞到文件上面了? 她扭头去看沈清衍，男人的目光定格在牛奶上时，停顿了几秒，眼神有点茫然，似乎也没料到柜子里会有牛奶。 他拿出一盒纯牛奶，看了眼日期，转而看向虞欢，问道 : “还没过期，你要喝吗？” 虞欢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不喜欢牛奶，你喝吧。” 沈清衍随即把牛奶放回去，关上柜门，站起身说 : “我也不喜欢。” 虞欢纳闷，不喜欢喝还备在柜子里，这是什么癖好? 用面包当晚餐填饱肚子后，虞欢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多，可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暗了一大半。 奶油肉松面包的包装纸味道大，虞欢动了动手指，感觉黏黏的，还沾上奶油的味道，她不太喜欢。 “典狱长，我可以借你的卫生间洗个手吗？” “可以，我带你过去。” “好。” 典狱长的休息室是一如既往的黑丧风，若不是拉开窗帘，黑色带来的沉闷和窒息感能把人吞没。 短短时间内，虞欢和典狱长接触下来，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胆子也大了些，憋不住问他，“典狱长，你很喜欢黑色吗？” 沈清衍打开浴室的门，回道 : “算不上喜欢。” 虞欢 : “那你卧室内的家具怎么都是黑色的?” 沈清衍 : “因为黑色不容易脏。” 虞欢尬笑 : “呵呵呵，原来如此。” 好朴实无华的理由。 沈清衍站在洗漱台前，伸手把高架上的沐浴乳置换到矮一点的架子，“过来洗手吧。” 虞欢“哦”了一声，上前，打开水龙头，挤沐浴乳洗手，冲洗泡沫时，她特地多看了眼沐浴乳，是粉色的。 这次总算不是黑色的了。 不过有什么沐浴乳是黑色瓶装的吗？ 虞欢想了想，觉得好笑。 沈清衍垂眸，见她眼眸弯弯，脸上洋溢着笑容，也多看了自己的沐浴乳几眼，低声问 : “你很喜欢吗？” 虞欢抽了张纸巾擦手，“喜欢什么？” 顺着男人的视线，虞欢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洗干净的手，反应过来后说，“你是问沐浴乳吗？” “香气是桃子味的，我很喜欢。” 虞欢闻了闻自己的手，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没想到典狱长这个人冷冰冰的，沐浴乳挑的却是桃子味。 这就好比草原上凶狠的野狼私下不爱吃肉，喜欢吃甜甜的桃子一样，给人一种怪怪的反差。 沈清衍不知某人的发散性思绪，见她突然在走神，也没打扰，只是默默把沐浴乳放回高架的原位上。 这款沐浴乳其实不是他买的，而是上个月，他亲妈托人寄过来的生日礼物，说是让他的生活多点香味。 沈清衍收是收下了，在开封后，他试探性闻了闻味道，香气扑鼻，还甜腻腻的。 毫不夸张地说，他当场就想扔掉，可想到是亲妈送来的心意，才勉强留了下来。 不过他没用过，所以将这款沐浴液放到最高层的架子上，眼不见心不烦。 沈清衍常用的那款沐浴乳几乎没有味道，也的确是黑色瓶装的，但听出虞欢不喜欢黑色，他才拿出快要落灰的粉瓶沐浴乳。 好在，他的决定没有错。 她很喜欢。 桃子味的沐浴乳香气很重，虽然泡沫冲掉了，浴室里那股甜腻腻的香味依旧浓郁。 沈清衍皱了皱眉，不太喜欢。 他又去看虞欢。 她身上也沾染了桃子的甜香。 出乎意料的是，沈清衍并不讨厌。 甜甜的，好像也不错。 他想，原来爱屋及乌是这样的。 在虞欢转身快走出浴室时，身后传来典狱长的询问，“虞欢，你要洗个澡再睡吗？” 虞欢回头，第一反应是，“如果我不洗澡的话，是不是不可以上床睡？” 这问题来得突兀，沈清衍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他这一愣，虞欢彻底误会了，确信他有洁癖，如果不洗澡的话，他会嫌弃，不让睡床。 “其实，我可以睡沙发” “没有，你可以睡床。” 两人的话音重合，彼此都沉默了几秒。 为免她又多想，沈清衍率先开口，解释说 : “天气凉，洗完热水澡睡觉会舒服一点，当然，你洗不洗都可以睡床。” “你要洗澡的话，我的衣柜里有全新的衣服和裤子，我没穿过的，你可以换上睡，脏衣服放洗衣机里就好。” “不过内衣裤，我这里没有，你可以换下来，不穿也没关系。” “脏衣服和内衣裤一晚就能洗干净烘干，你可以明天再换上。” 听前半句，虞欢还没什么反应，但看到他冷着脸说起内衣裤三个字，虞欢恨不得立刻捂住他的嘴。 拜托，如果他衣柜里真有女生内衣裤，才是真的变态，就算有，虞欢也不敢穿。 虞欢还是有羞耻心的，虽然接受洗澡和衣服，但和别人睡一张床，不穿私人衣物是绝对不可能的。 闻言，沈清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波动，只是斟酌说了句，“不穿会舒服很多，你不用怕，我会” “不了不了，你给我拿衣服吧。” 虞欢实在听不下去了，紧急切断他的话。 见状，沈清衍没再多说，怕虞欢再次炸毛，转而来到衣柜，打开，给她挑了一套纯黑的睡衣。 沈清衍拿起睡裤，比对了下虞欢的身高，说 : “这裤子有点长，我帮你挽起裤腿。” 虞欢笑着应声 : “嗯，好。” 她心想，典狱长总算恢复“正常”了。 —— 虞欢跟在沈清衍身后，一起进了浴室，面冷心热的典狱长给她拿了一条全新的白色浴巾，帮她将热水器调适到温水，把洗发水和沐浴乳放回她能够到的地方，还从墙上的小柜子上拿出新的牙膏牙刷，放在洗漱台上。 虞欢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夸道 : “典狱长，你人真好。” 他却突然说 : “我不会对别人这么好。” 说完，他就出去了。 虞欢挠挠头，一头雾水。 不会对别人这么好? 别人特指谁啊？ 体贴还分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