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专列

Round#16. On The Line·岌岌可危

前言: 杀死野兽的,是美女。 ——彼得·杰克逊 [part1·美女与野兽] 乔治·约书亚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 ——是的,你没有听错。 从维斯布鲁克市中心的沿江风光带传来一道暗红色的天光,那是薪王麦德斯尝试启动飞升仪式的征兆,他还没完全燃烧起来,只有一道道强劲的辐射能量夹带着狂暴的灵能潮汐,一起向整个市区发散开来。 约书亚女士从泥泞中挣扎着爬起身,浑身都带着臭不可闻的味道,这是[b·side]的副作用,蜕变时会留下一层毛发和死皮,把多余的脂肪自然代谢掉。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且恢复了健康,是彻头彻尾的“重生”。 肚腹里的圣血和维塔烙印找到了微妙的平衡,约书亚女士依然能感觉到力量的源泉,但是激素水平的剧烈变化让她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穿着佛西斯的警服,在肮脏的泥坑中翻了个身,抬起福特suv的保险杠,从车辆的残骸中逃脱出来。 她一瘸一拐的,还不太适应新的双腿,终于走回北地谷仓辖区的大马路上,看见路边的执勤民兵和救护车——突然内心一紧,立刻往铁道旁边的商铺矮墙躲。 “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里都有追兵?” 约书亚女士眼神阴桀狠厉,她感觉精力充沛,身体的状态简直好的不可思议,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副嗓子讲出来的话却娘们唧唧的。 “我的咽喉受伤了吗?” 她往矮墙里躲,来到商铺的侧窗,往玻璃看去,想找到咽喉的伤口,紧接着脸色剧变。 “臭婆娘!看什么看?!敢多管闲事!我把你卖到妓院里呀!” 她还以为窗户里的倒影,是玻璃另一侧商铺里的人。 看清楚具体的画面图景之后,乔治·约书亚的心神巨震—— “——怎么会这样!?”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满二十岁的年轻红发女子。 她的面容是典型的北美红脖子老农庄里走出来的乡村姑娘,鼻梁到两颊带着些雀斑,毛孔粗大,眼睛明亮,皮肤也十分粗糙。 她的身材不像男身那样健壮,但也十分结实,身高从两米多的巨汉缩水到一百八十七公分。 “这是我?这个女人是我?!”一时间乔治·约书亚不能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她误以为这是什么奇怪的幻术,于是揭开皮带往裤裆摸索。 “糟糕了!——” 约书亚女士终于认清了现实。 “——我变成女人了?为什么?” 从衣服里散发出来的臭气熏得她神志不清,越来越厌恶自己的女身,她的心神在激素水平的影响下变得脆弱敏感,也不像之前那样狂傲自大神经兮兮。 “要冷静下来!约书亚要冷静” “总而言之现在得想办法离开这里,首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呼唤魂威。” 她如此对自己说—— “——灵能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如果没有它,我什么都不是,去他妈的狗屁男子气概,现在你连一根支棱起来的棍都没了,得想办法活下去。” 这位红发村姑双掌互击,呼唤灵体。 “no an's nd·无人区!” 一团灰蒙蒙的羽毛从体表钻出,原本体形健硕羽翼丰满的白头鹰不见了,变成了一个身材火爆性感撩人的鹰身女妖。 约书亚女士很难调度灵体,这副肉身似乎还在和她做对抗,无法保持灵肉合一的状态,鹰身女妖也仅仅是出现了一瞬间,就弹回了她的身体里。 “操!”她骂骂咧咧的,被自己的魂威气得吐血:“没用的废物!” 就在此时,有头癞皮狗记得约书亚身上的味道—— ——智人闻起来奇臭的氨气,在食腐动物的鼻子里就是食物的鲜甜。 约书亚完成蜕变时,这头癞皮狗跟着味道追了过来,一直留在她怀里,如果没有约书亚,它或许会冻死在寒冷的雨夜中。 它一直都惦记着这些“临时主人”,包括惠民超市里的每一个人。 它多么希望有个人能领养它,不然身上的真菌感染没得治,撑不到来年春天或许就死了。 可是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烈阳堡似乎没有这条丧家犬的安身之处。 “狗?他妈的又是狗?!”约书亚女士的情绪失控,落得这般田地,一切都只因为一条狗。 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失败全都得归咎于一条狗,送去五王议会的刺客如果事情再办得漂亮点,把枪匠全家都杀得干干净净,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变数。 可是这没用的会盟战友只带走了一条狗命! 因为这条狗命,枪匠的妻子亲自找上门来了。 这一切都像个荒谬的玩笑,有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恶作剧之神,在暗中折磨她,取笑她。 如今又给她换了一副面貌,换了一副身躯,换成乔治·约书亚最鄙视,最讨厌,最看不起的女人。 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是由男人和他们的马,还有枪建立起来的。 马儿是忠诚的部下,枪械是可靠的暴力。社会的结构就是这样,女人要和钱币、黄金、丝绸划等号,能当做货物买卖,是一种生育资源。 此时此刻,乔治·约书亚惨兮兮的笑出了声,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与这头癞皮狗互相对视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几近癫狂,捧腹大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喘不上气了,笑得肚腹抽搐,再也笑不动了,乔治·约书亚终于冷下脸,把内心所有的怨毒忿恨都抛在脑后—— ——她已经处理好情绪,要去迎接新生活了。 就在这个时候,故事要翻到下一页。 翻开商铺门店的老板的人生。 这家门店是维斯布鲁克闹市区与北地谷仓辖区的交界地,铁路建设在这里,有不少偷渡的罪犯会在此处跳车。 这是一家杂货铺,老板的名字叫海森堡,四年前盘下了这家小店,后来改造成个人的秘密基地,用来做一些人肉生意。与偷渡而来的罪犯讲恩义,和白鲨会谈器官买卖。 由于它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两个辖区的民兵队伍都不愿意管,不想来找白鲨会的麻烦。 海森堡犹豫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门店的矮墙有个疯婆娘,但是那婆娘穿着警服,他也不方便过问什么。这几天世道不太平,不能再贸然动手绑人了,还是老实本分的当个中间人吧。 毕竟白鲨会没了,还会有新的恶魔,新的战帮,新的罪犯需要活干。 海森堡端坐于商铺前台,反复看着手表,终于按倷不住内心的兴奋。 他思前想后,似乎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干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拐卖人口,处理尸体,割器官卖元质,给人介绍工作。 这些小偷小摸听上去看上去都像是在欺负小孩。 他年纪也不小了,从来没有哪个婆娘愿意和他过日子。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海森堡决定干一件大事。 “我把这个疯婆娘绑了,把她调教成荡妇淫娃,关在地下室里,给我生养几个孩儿,一年两年之后还能卖个好价钱。” “想想都觉得刺激呀!海森堡你有出息了。” “乔治·约书亚如此说过,你只需去征服,剩下的交给命运——如果女人在事后原谅施暴者,那就不是犯罪。” “这句话真他妈有道理!我可是第一次对民兵出手!兴奋起来了!身体热起来了!” [part2·丧家之犬] 从窗台处探出一对粗糙的大手,海森堡已经干过无数次绑架的买卖。如何把人勒晕而不致死,他自然是心里有数。 约书亚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颈套了一层层柔韧的丝袜,整个身子都跟着往上提——她说不出话,全部的心神都在关注马路上的巡逻民兵,还有那条该死的狗。 此时此刻,魂威帮不了她,她失去了变成橡皮人的能力,再也不是什么草帽小子了。她的两眼瞪得极大,脑部缺氧失去意识。 海森堡感觉心脏在狂跳,一种强烈的幸福感萦绕在心间—— ——果然乔治·约书亚会长说得没错! 打败强大的对手会让人幸福!征服强大的女人能使人快乐! 他拽着这位女兵的胳膊往窗户里扯,嗅见女兵身上的恶臭差点吐了出来——海森堡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婆娘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吐在身上了?跳了粪坑?怎么会散发出如此强烈的臭气? 他本想好好的拥吻这件战利品,想要和这女兵亲热一番,结果所有的念头都消散在这股臭味里,他骂骂咧咧的把约书亚女士的衣服都扒光,惊讶发现这娘们居然没穿内衣。 他把这婆娘丢去割器官噶腰子的浴缸里,紧接着把地下室的门给锁了,抱着脏兮兮的民兵警服,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销毁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 ——萝卜哥推开门,与海森堡打了个招呼。 “兄弟!来包烟!” 萝卜是虫眼儿帮的干部,是市中心的富贵家庭。 海森堡则是两个区域交界地的中间人,两人互有联络。 海森堡嘻嘻哈哈的:“先付钱,再给烟。” 萝卜从身上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他淋了一夜的雨,这些钱还是从惠民大超市里弄来的,是猿猴二人的战利品。 “不错嘛?还付得起烟钱。”海森堡打着哈哈,摘下帽子以表敬意,立刻露出地中海的油亮头皮,他看上去就像一头白皮猩猩,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脸上全是褶子:“你知不知道,托德总管一直在找你?” 萝卜若有所思,突然有了危机感。 “为什么找我?托德要我办事,给约书亚会长买药,是因为” 海森堡给好兄弟倒酒,把杯盏推到萝卜面前—— “——我只是个中间人,不好说什么,兄弟呀,你好好想想。” “伱搞丢了白鲨会的货,不是一点半点,是整整五百公斤。” “你有几个脑袋?你这条烂命值多少钱?” “你有多大的脸?你有什么后台?能让托德总管对你网开一面?” “听哥一句劝,别回去了,咱俩就在维斯布鲁克这小店里单干,你改头换面,给我做个小工,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和钱都不是什么问题。” “为白鲨会打生打死多么窝囊呀!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有一把好力气,不如” “别说了,海森堡。”萝卜打断道:“我是来出人头地的,不是躲在柜台里给人派活儿的——我闲不下来,不论怎样” 萝卜顿了顿,把海森堡送来的酒给喝了。 “不论怎样,我还要给托德总管干活,这包催情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的。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难道说我这几天受的委屈,遭遇的不幸,所有努力都要白白浪费吗?” 海森堡数着数:“一、二、三。” 三秒过后,萝卜打了个酒嗝,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 ——来自托德总管的圣血支撑着他,他依然拥有授血单位的体魄,但是这种烈性迷药是海森堡用来杀人越活的杀手锏,不论是普通人还是灾兽混种都是通杀。 “可惜呀,兄弟,你太天真啦。”海森堡摇了摇头,表示十分遗憾:“你这颗人头,还是留给我吧!你已经成了白鲨会的叛徒,送给托德拿去向约书亚表功劳,还不如交给我呢!” “你的肚子里最少藏着十六万,心肝还能用,肾脏经过处理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你的血在二级市场是非常稀有的宝物,不能这么白白浪费了呀。” “还有这包催情药,你如果不和我谈这个” 海森堡鸡贼又阴险的笑着。 “我还不想杀你呢!~现在怎么办?如此特殊的时期,如果约书亚会长用的上它,它最少值个一两百万呀” 就在民兵的眼皮子底下,海森堡绑了两个受害者。他只是烈阳堡的一个中间人,像他这样的中间人还有四百多个,遍布全城。 乔治·约书亚是个非常好的榜样—— ——正因为有这种“生意人”当榜样,才会滋生出这群食人魔。 迷药的效果只持续了一分多钟,萝卜体内的圣血庇护着他。 当他醒来时,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和约书亚女士一起,光溜溜的吊在地下室的晾肉架上。 约书亚女士情绪激动的骂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白鲨会的会长!我是永生者!你爷爷见了我都得跪下来给我舔鞋!” “我是乔治·约书亚!” 海森堡也脱光了衣服,和这对男女一样,准备干点脸红心跳的事—— ——他搬来椅子,像是找到了人间难见的顶级乐子。 “萝卜!我没有立刻杀死你!就因为这个疯婆娘!哈哈哈哈哈!” “我想和你分享一些乐子,她醒来以后就一直胡言乱语,居然认为她自己是乔治·约书亚?” 萝卜红了眼:“你他妈的出卖我?” 海森堡眯着眼,脸上都是享受。 “你真该谢谢这位女士,是美女让野兽变得温柔,是美女杀死了野兽,是她救了你一命呀!傻小子!不然现在你已经变成六个包裹,送去不同的医药公司了!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 ——癞皮狗依然蹲守在杂货铺门前,它不敢离开,只怕这一走,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主人了。 四眼仔班纳在四号游轮等了很久很久,最后开车前往城际高速路执勤,在维斯布鲁克交界地,城区往郊区去的铁道沿线,突如其来的列车事故让他临时停下,进行路段的交通管制。 这条癞皮狗引起了班纳的注意—— ——因为癞皮狗的嘴里还叼着一条手臂。 看见班纳上前,癞皮狗害怕了,它跟着乔治·约书亚的味道,想逃进杂货铺,可是大门已经锁了。 于是它迅速逃去矮墙,从窗户钻了进去。 班纳不太确定,他没有看清那究竟是不是人类的手掌——毕竟他眼神不好。 回到杂货铺的前门,四眼仔正准备打道回府,继续执勤。 癞皮狗冲到前台一通翻找。 班纳驻足大喊:“喂!坏狗!别给人家添麻烦!” 癞皮狗翻来翻去,翻出一个染血的包袱,它叼着溃烂腐败的肿胀肉掌,用爪子撕开一套血衣。 正是佛西斯的执勤制服—— ——这下四眼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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