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陶罐落地，张扬像是醉酒了一般东倒西歪，浑身的肌肉劲道都失去了控制，无数道跳动的青筋在皮肤上狰狞、张牙舞爪。</p>
抽筋的痉挛让他躬身抱住自己的双腿，在树底下痛苦的翻滚、嘶吼，直至逐渐无力地呻吟，白净的面目上七窍流血。</p>
终究是缺少了服用身体大药的经验，张扬以为经过熬炼的大药会更加滋补，殊不知熬炼的主要目的是稀释主药的药力。</p>
得亏张扬在练精止步多年，每日练拳坐桩不休，根基无比扎实。这股精气在燃烧大量气血的同时，也在不停炼出更加精纯的气力。</p>
这些气力不是体现在气血的增幅上，而是直接化入了肌肉根骨，永久地拔高了他的上限。即使日后陷入了气血枯竭的绝境，他也能凭借体魄肉身，打出常人难及的拳力。</p>
与此同时，大量精纯的精气也在汇入全身筋道脉络中，无数繁杂错落的经脉首次在张扬的内视中显现。</p>
张扬吃了一惊，怎么感觉自身的经脉尤其复杂，像是迷宫一般，比常人多出了许多条隐藏的支脉。</p>
而且这些隐脉不同于寻常脉络，只通精气，不走精血，以致于多年以来始终不曾在体内显现贯通。</p>
如果他出生在殷实之家，早早享用上了身体大药，也许这个阻碍他多年的困境都不会出现。</p>
但祸兮福之所倚，隐脉既是他的束缚，也是他傲视同境的资本。度过了这一关，于他而言，意义非凡。</p>
一时之间，张扬的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有哭泣掩面的父母，有小时候手腕上的多道血痕，还有院子里练拳的脚印，点点滴滴，皆在心头浮现。</p>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走出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十年恍惚而过，他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打破了桎梏。</p>
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体内迅速凝聚，张扬蜷缩在紫铜树下，又哭又笑，还在鼓动的青筋让他看起来有些面目狰狞。</p>
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p>
张扬度过了初期的阵痛，在树下不知道躺了多久，才靠着树根坐了起来。</p>
身上满是泥垢，有部分是地上的泥土，有部分是体内代谢的杂质。</p>
筋脉已经贯通了部分，张扬扒拉来另一个盛满的陶罐，再度一饮而尽。</p>
这次，同质同量的精气再次洗刷他的体魄，只是肌肉和经脉已经适应，没有发生第一次那般剧烈的挣扎。</p>
张扬闭上眼睛细细感悟，估计只要一个月，不，只要两周，他的经脉就能全部贯通，走到通脉圆满！</p>
有源源不断的紫铜树液进补，他的体魄如同久经干旱的大地，贪婪地吸收每一滴对自己有益的养分。</p>
而且经历了一次洗经伐髓，他的潜能被挖掘了部分，资质天分得到拔高。</p>
收获之大，难以言表。</p>
张扬又在谷地待了些时辰，直到远天红霞飞雁，他才带着另外两只陶罐，满载而归。</p>
他心中忽然一动，有所明悟。</p>
或许……</p>
该结束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