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卫娇织与顾诏伟大的爱,除了他们两个感动之外,其余人都只有震惊不解! 所有人,包括谢昭,都悄悄去看坐在上面的庆元帝的反应。 庆元帝…… 庆元帝他很愤怒! 非常愤怒!! 上一次敢这么无视他的人,还是太子、沈家跟靖安侯! 他们手握重权,他这个皇帝为了帝位稳固,动不得,难道还动不得眼前这两个混账东西! “来人!将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朕拉开!” 震撼中的侍卫得令,立即上前动手。 顾诏红着双眼怒吼:“放开!你们给我放开她!你们不许碰她!” 谢昭真的……他好想笑啊。 他赶紧把头低下去,死死抿着唇,尽力控制着自己要上扬的嘴角。 顾诏一挣扎,拉着他的侍卫便越用力,将他死死摁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也因此裂开,渗出了血液。 卫娇织见状,顿时慌了,她不再挣扎,忙乱的朝庆元帝磕头:“皇上!顾诏他是无辜的,您放过他吧!” 哦豁,好一出恶人棒打苦命鸳鸯的戏。 谢昭想,这两位的演戏能力比正儿八经的戏子还要好,该换他们两个去唱。 庆元帝就不如谢昭这般宽心了,他气得头疼,“你们要是再继续如此号丧,朕立马成全你们!” 卫娇织二人被吓住了。 顾诏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心底恨得滴血,死死咬着牙关! 狗皇帝!你自己无情无义,便见不得旁人恩爱,等来日他脱身困境,他一定要将这些欺负过织织的人,全都杀了喂狗! 卫娇织无力瘫坐在地,她不懂,不明白,明明只是她跟顾诏两个人的事,他们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的拆散他们?如此针对他们? 庆元帝见他们终于安静了,头痛略减轻了些许,“卫岑,你口口声声说你妹妹是受贼人蒙骗,可朕看他们二人方才,简直是两情相悦,情深似海啊!” 庆元帝有些迁怒卫岑了,语气带上了不悦。 卫岑在看到卫娇织不顾一切走到顾诏身边时,整个人的灵魂都已经死了。 卫岑麻木着脸,已经不再替卫娇织辩解,“是臣言语有失,请陛下责罚。” 庆元帝冷哼一声,“朕不仅要责罚你,整个卫家朕都要问责!” 卫岑心神一惊,“陛下!” 庆元帝拿起玉玦,脸上笑意冰冷,“顾诏他说自己是前朝末帝太子之子,卫岑,你觉得他说得是真是假?” 一道惊雷劈下,卫岑面色发白。 是真是假? 这要怎么回答? 若说是真,那顾诏占山为匪,便是有谋反之心,若说是假,一个土匪,好端端地冒充前朝皇孙,心中没有半点造反的意思,谁也不信。 最重要的是,无论真假,既然扯上了前朝太子一脉,这必然是诛九族的大罪! 卫岑转动自己发僵的脖子,看向身边失神的卫娇织。 更何况,他的亲妹妹,与这样一个藏着谋逆之心的贼人,亲密非常,众人皆知。 卫岑从未如此心神俱疲过。 他身侧的卫娇织则完全与他不同。 前朝末帝太子之子! 她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她曾觉得顾诏不像个普通人,他那般英勇果决,气势凌人,给她购置用品,皆是价值不菲之物。 卫娇织看向狼狈的顾诏,“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的身份?若是我早知道……我绝不会答应家中安排的亲事!” 谢昭真得要给这位卫二小姐给跪下了,拜托,说话的时候动动脑子,再不济,你看看大家的脸色啊! 前朝皇孙的身份是什么好东西吗? 不读书的老百姓都知道这其中利害,你一个读书识字的侯府千金,怎么连普通人都不如啊! 你看看你亲大哥啊, 他快被你气死过去了! 卫娇织听不到谢昭的想法,眼里除了顾诏,也再看不见他人。 顾诏此刻也后悔了,“织织,什么前朝太子之子,我都不在乎,我只想与你在一起,我并非有意欺瞒你的。” 卫娇织恨他的欺骗,可他的爱意,又让她动容。 “如果你早点告诉你不是什么匪徒,我就不会害怕,就不会想要逃离你。” 卫娇织再次落泪,“你可以来卫家提亲,你不是臭名昭着的匪徒,我爹娘疼我,他们不会不答应这门亲事,如此,我不会与康王定亲,你也不会朝康王下手,也不会因此受刑。” 她越说,越觉得荒谬,明明眼下的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谢昭若是听到她心底的想法,估计要朝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前朝太子之子与当今重臣之女结亲,你是嫌弃九族的日子太安稳,让大家一起玩九族消失术解闷嘛? “顾诏,你骗得我好苦啊!” 啪——! 卫岑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打过去。 顾诏顿时龇牙目裂,“你竟然敢打织织!卫岑!我要杀了你!!!” 卫岑多余的眼神都未给他,只木着脸看着被他打偏了头的卫娇织。 那一巴掌,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卫娇织的右脸瞬间红了,她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哥,你打我?” 卫岑声音沙哑疲惫:“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他嘴巴动了动,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卫娇织痛恨的眼神后,他闭眼,朝庆元帝俯首:“陛下,卫家教女无方,以至于让她妄顾礼法,与谋逆之徒纠缠不休,行事无知,差点酿下大祸,是卫家之过,还请陛下责罚。” 说完,他直起身,扬声道: “今日过后,卫娇织便不是卫家之女,逐出侯府!” 卫娇织觉得她哥哥是疯了。 “卫岑!”她直呼其名,“什么妄顾礼法,我与顾诏是拜了天地地夫妻!你身为我哥,不支持我,站在我这边就算了,你竟然在这种危机关头,还要代表卫家与我断绝关系!” 卫娇织看着他,咬着牙齿,恨声道:“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哥哥!” 好一个倒打一耙! 谢昭瞧着卫岑苍白无力的面孔,微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 庆元帝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不想再听他们继续吵废话,顺了卫岑的意:“卫家对朕忠心耿耿,朕也不是那等不明是非的人。” “卫家死罪可免,但到底教导有失,罚俸一年。” “至于顾诏与卫二小姐,”他目光就冰冷了许多:“一个偷盗前朝皇家宝物,冒充前朝皇孙,劫持世家千金,意图不轨;一个神智不清,与贼人纠缠不清,屡次御前失仪。” 庆元帝轻描淡写定下两人的结局:“顾诏明日问斩,卫娇织杖二十。” 卫娇织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她转头看向卫岑,却只看到他无动于衷,闭口不言。 心底终于慌乱起来,裹着她自己难言的怨恨! “皇上!” 她骤然高声道,挺着腰杆与帝王对视。 “臣女不服!您如此草率为我二人定罪,难道就不怕天下的百姓骂您毫无仁慈之心,让还不到两岁的幼子就丧父丧母,沦为孤儿!” 谢昭:“……” 卫娇织像是没看到其他人震撼惊诧的神色,她忽然抬手指向面色苍白的卫岑,厉声道:“陛下若执意要杀我与顾诏,那卫岑您也不该如此轻易放过!” 卫岑倏地转头看她,卫娇织朝他露出一抹冷笑:“陛下,臣女一直都说自己没有被顾诏蒙骗,可他却再三言说臣女是受人哄骗,将所有罪名都推到顾诏一人身上,皇上,卫岑此举,是不是也犯了欺君之罪!是不是也该受刑惩处!” 好一个大义灭亲啊! 谢昭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卫娇织时,眼眸微微眯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了她身上有黑色丝线隐现,缠绕在她的心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