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的痛苦,无人理会,让他痛苦的画面仍然在继续进行。 崔宜雪抬头望着男人被怒火覆盖的俊朗面孔,她知道,那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心脏传来的痛处,比被男人死死捏着的手腕还要痛。 她忍着,只是眼眶依旧有些湿润:“我怎么欺负她了?霆渊,她从小到大,就惯会使那些恶心人的手段,你别被她给骗了。” 面前的女人生了一张艳如春花的脸,眼中泪光盈盈,倔强又妩媚,是如此的动人,可谢霆渊看着只觉得恶心:“你还敢污蔑茵茵!” “茵茵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她善良坚韧,连我一个敌国质子都愿出手相救,而你,”谢霆渊冷嗤,语气说不尽的讽刺,“呵,冷酷无情,恶毒放荡,不知廉耻的勾引我,就这样,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茵茵!” 谢昭:“……”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崔茵茵那种行为不叫善良,叫愚蠢,养虎为患的道理都不知道? 还有,你怎么跟父皇那个老样子一样,如此自恋?我咋没看出来别人在勾引你啊,我看是你勾引别人差不多。 男人的话,如一根冰冷的利刃直插心扉,刺得她生疼:“……我没资格,那你一个质子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指责我!” 崔宜雪仰头与他愤怒的目光对视,竭力压住自己的痛苦,不让自己露出半点脆弱:“我姐姐是大楚的摄政长公主,我想怎么欺负她崔茵茵,就怎么欺负。” 谢霆渊被她如此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激怒了,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几乎要捏碎:“崔宜雪!你放肆!” 崔宜雪再也忍不住,疼得拧眉:“这就放肆了?谢霆渊,你那么在意她崔茵茵,想保护她,可以。” 她深呼吸一下,一字一句道:“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驸马,我保证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 谢昭忍不住扶额:……都这么骑到你头上了,你还让人做驸马,你真的是别太爱了。 谢霆渊厌恶更浓,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撕碎,茵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他咬紧牙关,沉默了半响才从齿缝中硬挤出那些字眼:“好,我答应你,可如果你没有说到做到,我会立即休了你!” 警告,威胁,通红的眼睛在月色下如此恐怖。 假山后的谢昭被谢霆渊的话给弄得直掐人中。 窒息了!老二,你是看不清形势嘛,人在屋檐下,受制于人,你休她?她不休你都是好的! 崔宜雪不想被自己喜欢的人厌恶,可是她没有办法了,只能如此。把人留在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放心,我崔宜雪向来说到做到。” 崔宜雪音落,忽然看到谢霆渊身后的环门处有一抹莹白的裙摆,她忽而一笑,朝谢霆渊命令:“现在,我要你吻我。” 少女微微抬起下颌,那被绯色口脂染红的唇瓣就这么坦然的展示在谢霆渊眼中,像夜色下勾人的精魅,在引诱他。 谢霆渊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加快的跳动起来,他有些厌烦的皱眉,紧了紧手,最后不得已地吻了上去。 柔软,口脂的甜香,它们混在一起,渐渐迷惑了谢霆渊的神智,后背渐渐升起一股酥麻的热意,让他不自觉的扣住少女的腰肢,带进自己的怀里,索取更多。 “快闭眼!”谢昭低声提醒小喜子闭上眼睛。 真的是,都说了,去房间!去房间! 外头是有什么神奇的引力,把你们给吸住了,还是屋子里有妖怪啊! 环门后,崔茵茵扶着宫女的手,冷眼看着不远处亲吻的男女,心中恨得滴血。 崔宜雪,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抢! 你等着,此刻之辱,来日我必定加倍奉还! 谢霆渊正沉迷于这个情欲渐生的吻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响动。 “霆渊哥哥……” 谢霆渊一震,几乎有些慌乱的推开怀里的少女,转头回望。 崔茵茵手中的灯笼掉在地上,她正愣愣的站在那里,夜风浮动,吹得她纤细单薄的身子似眼随风而去。 谢霆渊心底有些慌,他抬脚上前,声音沙哑:“茵茵!” 他一开口,崔茵茵泪落沾衣,未应,转身跑开,那翻飞的洁白裙摆,在月色如振飞的蝴蝶。 谢霆渊心口一紧:“茵茵,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茵茵!” 崔茵茵跑得极快,身影很快消失在谢霆渊的视线中,他攥紧了手,蓦然走到崔意宜雪面前,掐住她的脖子:“崔宜雪,你故意的!” 脖子被掐住,崔宜雪有些难受,可是看着男人愤怒的眼睛,她却是笑了:“我是故意的又如何,我就是要她崔茵茵看看,她喜欢的男人是如何与我亲近的!” 脖子上的力道收紧,崔宜雪难受的皱眉,可她仍然挑衅的看着谢霆渊:“怎么,你要杀我?谢霆渊,我若是死了,她崔茵茵也别想活!” 谢霆渊动作一僵,很快怒极反笑:“好!好的很!” 他扔开崔宜雪,转身就要去追崔茵茵,却听到崔宜雪说:“你要敢走,我立马就让人告诉长姐,让她杀了她!” 谢霆渊真的怒了:“崔宜雪,你别太得寸进尺!你要杀茵茵,可以,我陪她一起死!” 他不再管崔宜雪,拂袖而去。 崔宜雪直直望着他的身影去追随崔茵茵,神色恍惚:“谢霆渊,你就这么喜欢她,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宫女亭雨心疼道:“三公主,你为什么不跟谢公子说清楚,救他的人是你呢?如今这样,他怕是更在乎四公主,对你冷淡了。” 谢昭根据谢霆渊与这位三公主的谈话,早就猜到了。 就不明白你们这些救了人的,救了就说出来嘛,等人家认错人,讨厌你了,你还憋着,怎么,是出生的时候,把喉咙落在娘胎肚子里了? 崔宜雪苦笑:“我何尝不想告诉他,只是他是大周质子,我是大楚公主,其中牵扯甚多,我不想让他沾上麻烦。” “更何况,”她低眼,遮住眼中的痛色,声音略哑,“他心中早就认定了崔茵茵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说再多,他也不会信,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免得他更加伤人。” 谢昭表情痛苦极了。 不是,你怎么也走裴煜那套啊,可人家裴煜跟陆芷萱,虽然认错了人,也没有你们这么癫。 谢昭沉沉吐出一口气,果然,古怪的事看多了,有了对比,就是不同。 崔宜雪很快带着人走了。 谢昭也生怕再来一对爱恨纠葛的野鸳鸯玷污他的眼睛,赶紧带小喜子回了宴会。 还好,宫宴上,没什么人发癫。 到宫宴结束,坐在回驿馆的马车上,谢昭感慨的想到: 这给他的接风宴办得稀碎,重要人物,一个接一个都跑到外头凉亭里爱恨纠葛去了,那些大楚朝臣心里也没点不对劲。 大周与大楚,真是半斤对八两的奇妙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