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上，被砍死的是一个老头，边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抱着尸体哭喊。 “父亲你不要死，母亲弟弟都饿死了，你再死了，剩我一个人怎么办？” “好不容易有粮了，你却被人砍死了，天啊，我该怎么活……” 人们不敢近前，远远的站着看，佟冰也没有近前，他身边有两个重甲骑兵，才不惧那几个捕快，他只是想弄清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死在地上，胸口则紧紧的护着一袋粮食，死了也不松手。 张山掰断老头的手指，才把粮食夺了过来。 “龙哥，这袋粮食，我们也拿去换一个姑娘吗？” 李肆不等李二龙说话，抢先说了。 “都换了十几个姑娘了，我们兄弟几个也玩不过来，再说，那些关起来玩儿的姑娘也费口粮，龙哥，不如换成银子吧！” 李二龙想了想，说道。 “好吧，县太爷命我们收的赋税一直补不齐，全城死了这么多人，活着的也是穷得叮当响，就把粮食换成银子补赋税吧。” 说着话李二龙一把抓起哭泣的姑娘，捏住脸蛋看了看，嘿嘿笑道。 “还换什么姑娘，这个就不错，可能还是个雏，带回去，让我先给她验验身！” 张山李肆还有几个捕快，哈哈笑着用绳子绑了姑娘。 那姑娘不叫喊不反抗，眼神呆滞麻木的任其他们捆绑。 绑好后，带上她，几个人又去了下一家，催交赋税。 佟冰远远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觉得报仇的时候到了。 这伙人作为官差，不赈灾救人，饥民饭都吃不上，他们还想方设法收赋税，收赋税便罢了，他们还杀人，趁火打劫。 今天，他们必须死。 佟冰不会傻到自己动手，自己动手，性质就不一样了，李县令正等着他把柄呢，杀死官差，李县令会毫不犹豫将他斩立决。 他要借助民众的力量，让民众发泄心中的怒火。 李二龙他们正在说话绑姑娘之际，有好多人都看到了佟冰，他们不自觉的向他靠拢。 一是佟冰救活了他们，他们想来道谢，二是他们害怕收赋税的官差，想寻求佟冰保护，毕竟，那两个重甲骑兵看着就很厉害。 这时，李二龙几人又在民房里打人砸东西，抢粮抢钱。 佟冰压低声音厉声问身边的民众。 “你们恨他们吗？” 有的说恨，有的点头，但此时的表现生怕李二龙他们看到。 佟冰又问。 “我分发粮食给你们，是让你们好好活着，他们抢了你们的粮，你们还能活吗？” 民众忽然有些茫然无助，个个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佟冰接着反问。 “不要被他们官差的身份吓到，他们就是强盗，是土匪，他们不让你们活，你们还留着他们干啥？” 这时许多人眼神从害怕变成了愤怒，手中的锄头也握得紧紧的。 “留着他们，你们又不敢反抗，只会助长他们的猖狂，他们，会一步步把你们逼死，杀了他们，你们才有生的希望！” 民众蠢蠢欲动，有人说他的粮食都被他们抢走了，他活不成只能跟他们拼了，有人说他妹妹还在他们手里，他要去救。 佟冰见火候差不多了，最后说道。 “你们手中的锄头，除了挖地，还可以杀匪，想活下去的，反抗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有血性的，就推翻压迫！” 这时，民众眼中的愤怒又变成了杀气，你看我我看你，集体转身，手拿锄头棍棒奔李二龙等人而去。 七八十个人无声的把李二龙等人围住，李二龙此时打人正打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发生的变故。 是张山推了推他，他才停止拳打脚踢，抬头看了一圈的民众。 他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区区贱民，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于是破口大骂。 “他妈的都给老子散开，别在这里看热闹，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赶快回家去备好钱，没钱的就备好粮。” “免得又挨老子一顿打，不服者，老子打得你妈都不认识，反抗者，路边死了的老头就是你们的下场！” 一坨稀泥从人群中飞出，正好砸在李二龙脸上，他伸手抓来看了一眼，杀人般的吼叫。 “是谁，给老子站……” 话没说完，又飞来一块石头，砸在他额头上，顿时鲜血外冒。 李肆见这帮刁民敢反抗，抽出刀冲过去怒吼。 “老子你们不想活了，今天老子就砍你们几个人，以作警告！” 他的刀刚举起，一条棍子随即砸来，李肆手臂咔嚓一声，腰刀落地，手臂粉碎性骨折。 正要骂娘，一把锤子砸下，他的脑袋凹陷，左眼球都砸出来了，但他还是骂出了两个字。 “妈的……” 他还没倒下，无数把锄头棍棒就一顿招呼，才十秒功夫，李肆已经分不出人样了，头手躯干乱作一团。 张山有些被吓到了，但他不能怂，举刀就想吓退众人，可是手抖得厉害，话也说不出来。 一把锄头挖下，张山失去半张脚掌，痛得呱呱叫，本能的伸手抓住一个人，稳住身形。 那人也顺势拉住他的手，几把镰刀伸过来在他手臂上乱削，十几刀下去，张山手臂就只剩几片皮肉挂在骨头上，他惊恐的大叫。 没等他叫上两声，一把卸下来的铡刀舞下，他的左臂齐齐落下，他倒下了，遍地打滚。 又是无数把锄头棍棒一顿招呼，张山死状与李肆一样。 这时，那些捕快吓得大小便失禁，丢下了刀，颤颤巍巍跪下求饶，李二龙呆傻了，顾不得脸上的泥巴和额头流下的血，瘫软在地，声音都变调了。 “求求你……们，我错了，放……放我，我放姑娘，还钱，还粮……粮食。” 看到平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李二龙软蛋成这样，民众胆子更大了，慢慢走近他，你一脚我一脚的踢，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不一会，李二龙脸被踢得血肿，五官扭曲，被打得真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他的手被卸了下来，脚被卸了下来，牙齿被打飞，下牙关都不见了，他的肋骨外露。 但他没有死，像瘟猪一样哼哼。 几个捕快，早就被捶成了肉泥，最后留着李二龙，他都变得不成人样了，断手断脚，只剩一个身体在蠕动，但意识还清醒，仍在求饶。 佟冰看到直摇头，都这样子了，还求什么活，活得过来吗？活过来都成人彘了，还不如死了算。 看着满地残肢断臂，心肝肠肚被人踢来踢去，血染青石，佟冰一阵恶心。 他不禁惊悚万分，这些存活下来的饥民，能活到现在，他们都有着魔鬼的狠毒，愤怒之火一旦点燃，做出的事简直惨无人道。 杀完人后，他们默不作声，若无其事，各自回家关好房门，街上一转眼没了半个人影。 此地不宜久留，佟冰叫上两个重甲骑兵，也一溜烟跑了。 不过，一个时辰后，大批的捕快衙役还是闻着风，往这边赶来了。 人们杀死了七个官差，这么大的事，县衙肯定不会作罢，官府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官府的面子，多少代价也要找回的。 这么多人参与杀人，严刑逼供下，难免有许多人招供，到时候，会死很多人的。 而佟冰作为始作俑者，肯定也会被供出来，一个弄不好，自己也在劫难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