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方自横也是心中有愤懑,虽然清楚明白缟袂的确是又救了他,可是接二连三的生死危机,令得他不由有些怨气憋在胸口。
不过,他也不会真的去刁难缟袂,最多是撒撒气也就罢了。
方自横是这么想的,至于缟袂,凭他的睿智,应该是也能明白一些。
缟袂轻叹一声,收起手中的玉笛,手持剑柄,缓缓朝着他走去。
当!
方自横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他满脸的难以置信,整个人险些向前栽倒,他低着头,弓着腰,瞪大了双目,呼吸都暂停了,久久未有起身。
“你……”他语气瞬间低沉了下来,怒火中烧,显然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当!
又是一击重敲!
缟袂再次用那残破剑柄敲在了他的脑袋上,不多时,便在后脑勺之处又多了一个凸起。
方自横的身体弯的更厉害了,眼中满布血丝,眼珠险些弹出来,每每呼吸,都带出炙热的鼻息,似一头眼红的公牛一般。
“唉,谁说我是要和你商量了,我这是命令懂吗?不,准确的说是要挟。”缟袂淡然道,似乎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你啊,就是太年轻,你若是不想出去,想一直与我相伴,那可以,我找其他人帮忙。”
方自横一听,顿时急了,可是年少轻狂的他有不肯这么就服软,一时间,倒也犹豫了起来。
“收着吧,此番倒是真要好好感谢你,若没有你,恐怕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缟袂微微一笑,以他足智多谋的心性,哪会不知道这初生牛犊的小九九。
“只要你答应帮我,日后有需要我可以答应帮你一次。”他继续开口,而这话一出,明显是给方自横一个台阶下,这是互利的事情。
“切,要你的人情有什么用,谁知道何时能派上用处。”方自横心如电转,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至于身子早已直了起来,一把抓过缟袂手中的残破剑柄。
握入手中,传来一丝冰凉,除了古朴与破旧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表面没有太多繁琐纹路,显得比较简单,看起来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既然缟袂都这么说了,看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这剑柄是我们天吴族保管的那一部分,和你们钩吾族留的那流苏一样。”
“那岂不是很重要,就这么给我了?”方自横很是诧异。
“嗯,所以是我花了不少心思偷来的。”缟袂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应道。
“偷!来的?!”方自横当即就是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去偷自己族内的宝物,还说的那般清新脱俗,甚至让人以为是干了什么丰功伟绩似的。
当!
旋踵间,方自横手中的剑柄消失不见,随即,又是狠狠的一击重敲。
他本身就有伤势,这三次敲打下来,整个人直接是应声倒地,哀嚎不已。
“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放心,我保证他们发现不了,再来,这东西其实根本无用,说白了,除了是个信物之外,便没有任何意义。”缟袂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你们保护它干什么?”方自横缓缓爬起来,愤怒的看着他,诧异的问道。
“你不明白。”缟袂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眼神,也没用想要继续解释,随口敷衍道。
方自横心中不满,可又不敢再乱说话,他可不想再被敲打了,再多来几次,他可不能保证他的脑袋是否还能扛得住。
“那好,我答应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点关于你的事情,不然日后我怎么知道日后是否有需要你的地方。”方自横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下来,他明白,这个人不想说的,怎么逼他都没用。
“看到了那瀑布没有?”缟袂柔情的看着那帘瀑布,眼中尽是温色。
方自横抬了抬头,又轻点了点。
“秋娘在等我。”他笑了笑,很是痴情的模样,双眼欲要穿透这帘瀑布。
远远看去,这瀑布虽显宽阔,可对于修士来说却不是太高,千丈之高,以筑基境的修为都能想办法登得上去,遑论缟袂了。
至于他口中的秋娘,方自横猜测,应该是他的道侣。
“那你干嘛不翻过去寻她?”他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话落之际,肉眼可见的,缟袂眼中一黯,而方自横也是心中暗道:不好!
他心直口快,没考虑这么多,可话毕之后,他真是恨不得掌掴自己。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还多嘴,明显是因为有什么原因,这才导致无法越过,不然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和他多费口舌。
方自横讪讪的笑了笑,似在赔罪,不过缟袂却并未介意,洒然一笑。
“只怪我太过庸弱。”
“呵呵,若是连你都算庸弱,那这天下怕是少有英杰了。”
两人身后,温柔如涓涓细流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方自横微微思量之后,便是回想了起来,赫然是起初进入堪破洞遇见的那蓝衣男子。
转过身来,只见他衣着朴素,依旧是一袭蓝衣,让人看不透。
他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看着缟袂,至于后者顿时神色一凛,正色道:
“拜见时先生。”
他躬身作揖,显得极为尊敬。
“时先生。”方自横懂得察言观色,也是连忙行礼。